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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邊的羽毛之中。你仔細看，多好玩!它睡覺時，只用一條腿。另一條腿也在羽毛裡。就這樣，它能一口氣睡上五六個小時。&rdo;
果然是這樣。它用一條腿站著，綁著細鐵鏈，爪子緊緊地勾住鐵架的橫槓。家玉說，她那年在蓮禺的寺廟中看到它時，它就是這個樣子。
她做夢都想去西藏。那一年，她剛買了新車。在去西藏的途中，遇到了大面積的山體滑坡，只得原路返回。她一直說，那年她半途而廢的西藏之旅，彷彿就是為了給若若帶回這隻鸚鵡。
問題是，現在連鸚鵡也給她放走了。
兩個人離開了孩子的房間，去廚房收拾打碎的碗盆。家玉摔了太多的碗，碎片滿滿當當地裝了兩大塑膠袋。可餐桌有點麻煩。剛才家玉的一陣猛砍，已經在餐桌的一端，留下了七八道深深的刀痕，看上去有點觸目驚心。
&ldo;看來，我們明天一早就得去買餐桌。&rdo;家玉道。
&ldo;其實不用。&rdo;端午胸有成竹地笑了笑，&ldo;我們把餐桌掉個方向就可以了&rdo;。
他們將有刀痕的一頭靠牆，在上面鋪了一塊花布，再放上茶葉罐、餐巾紙盒和餅乾桶。看上去，桌子仍然完好如初。
家玉忙完了這些事，一臉輕鬆地看了他一眼，譏諷道：&ldo;從胡亂對付事情這方面來說，你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個天才。&rdo;
他們煮了兩包方便麵，都吃得很香。在靜靜的雪夜之中，他們並排坐在餐桌前，一直在不停地說話。
家玉再次提到了那個名叫李春霞的女人。
&ldo;你知道那天她特地走到我身邊，跟我說了一句什麼話嗎?&rdo;
&ldo;很惡毒，是不是?&rdo;
&ldo;很惡毒。她說，我送你一句話。她說，別的事我說不好，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一定會死在我手裡!&rdo;
&ldo;當時那種狀態下，她也就是為了出口惡氣，就是想噁心你。你千萬別上當。&rdo;
&ldo;上當?她的話差不多就要應驗了!她有個外號，就叫死神。&rdo;
家玉已經有點困了，她把臉靠在端午的肩膀上，幽幽地道：
&ldo;死神是不會隨便說話的。&rdo;
天很快就亮了。
9
年頭歲尾，是方誌辦一年中工作最忙的時候。全年經濟發展和社會執行的各項統計數字，都在這個時候紛紛出籠。每個單位都忙著往這裡報送材料。文管會，文物局，計委，經委，運輸，稅務，城投，土地局。諸如此類。所有的檔案和報表，都在資料科統一整理，編目，裝訂，上架。
偏巧在這時，小史請了長假。她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來上班了。她的辦公桌上，漸漸積起一層白白的灰土。郭主任照例每天都要來晃悠一趟。有時託著紫砂茶壺，邁著方步走進門來，也會與端午說上幾句閒話;有時，他只是在門口探一探腦袋，一見小史沒來上班，腦袋一縮，頓時就不見了。
馮延鶴有一天找他去下棋，提到小史，臉色有點難看。他囑咐端午，一定要設法轉告她，如果三天之內再不來上班，就請她捲鋪蓋走人。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小史還是沒來。
端午給她打了電話，是空號。她大概已經換了手機。馮延鶴只得從別的科室臨時調了一個人過來幫忙。這個人是個跛腿，走路一瘸一拐的。臉上的面板大面積脫落，就像肉色的破絲襪，露出了裡面更為亮白的面板，一看就是個白癜風患者。他的頭髮倒是染得烏黑，還抹了油。
可就在&ldo;白癜風&rdo;調來後的第二天，小史卻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