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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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江右往北境的路本就不好走,一則路途確實遙遠,二則如今朝廷裡沒了能壓得住各方國的人,藩王們勢力都漸起來了,這國的制度如此,到了下個郡卻不是這樣,政令不通,來來回回的,有時過一個關隘所需的文書得有十來道。
這還是畢竟同北蠻人的通商名義上仍在著,商旅們但凡不怕死終究還是得給過,至於單個的行人,李芳菲一行一路走來,都不曾見過幾個。
也得虧是當時陰差陽錯借了鏢局的名頭,不然就他們兩個,一路上少不了要同人動起手來。
燕山山腳下一座小客棧裡,昏黃的豆油燈光下,李芳菲看了眼正於床榻上懨懨的李萬里——就他如今這副情形,還同人動手呢。
清平往甘州,大約有兩種走法可選,一條是直接乘了船沿著大運河北上,到了燕州府,再西折,走陸路到甘州去,此路徑大半是水路,少許多顛簸,缺點是確實慢。走到甘州地界,最快也要明年開春了。
故李芳菲幾乎沒什麼猶豫的選了第二條,先過風陵渡口到北方地界,然後沿著中界山一路西行。為了躲避秦郡頗嚴苛的過路政策,李芳菲還力排眾議,直接繞道了秦郡。如今歇腳的燕雲郡,是眾人悄摸於秦郡邊緣處,翻越了中界山,偷渡過來的。
李芳菲畢竟南南北北的,上輩子都奔波過,這輩子身子再弱,心裡終歸是有一口氣在撐著,李萬里卻是從小到大,真連清平鎮都沒出過,他當時剛過了江便水土不服,一直咳嗽,等從中界山上下來,人已經燒得昏昏沉沉,連話都說不清楚幾句了。
他鄉異域的,也總不能真叫他就這麼燒死了。故到了燕州府後,李芳菲打聽著暫時還沒蠻人南下的訊息,又細算離甘州確實也就剩三五天的腳程了,便叫人在此略休整下。
床榻旁小几上放著李萬里的藥。李芳菲看他一眼,還是手略碰了碗壁,先試了溫度,才遞到了他跟前:“喝藥。”
已休整了兩三日,雖臉上看著還是懨懨的,李萬里精神頭卻是比先前好了許多——也不好說,他人都燒得迷糊了的那兩天,與她走到一道時,也看起來像是個尋常人。當時中界山中正飄雪,許多山路很不好走,他還背了她好一段,一路上插科打諢的,李芳菲愣是沒看出絲毫破綻來。直到眾人都下了山,才聽他說,在山上有些染了風寒,能不能給他請個大夫來。
倒也是個能扛的。
李芳菲想起當時來,遞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勺子盛了半滿,先是在碗沿上輕颳了殘餘,然後才遞了過去:“喝吧。”
大夫來看了後說確是風寒,開了藥,又說得好好將養兩天。鏢局裡一群大老爺們,哪兒有會照顧病人的,李萬里與她是自稱主僕嗎,就她來伺候著吧。
李芳菲也哪裡會照顧人,縱在封府中算是做過兩三個月下人,可當時主人家性子軟,又總是憐憫她原也是好好人家姑娘,情勢逼迫著才到了她們家來,做不來的活兒從來沒勉強過。後來繼夫人給大小姐請了女先生,柳嬤嬤不肯讓二小姐落了下成,叫她擔起教導二小姐詩書的活兒計來,那些下人活兒,就更不曾做了。
故她前兩天頭一回給李萬里喂藥時,是直接一碗滾燙的藥灌了下去。
“不敢不敢,哪兒能屈尊長公主來侍候我。”李萬里趕忙將勺子同碗一塊兒接過,一揚脖子,一口氣灌了下去。
雖他這兩天漸好些後總拿這事來同她打趣,但當時,李萬里可是什麼都沒說,喝完了滾燙的藥,又強睜開睏倦極了的雙眼,皺著眉頭,去給自己打地鋪。
她當時賣身葬父的事鬧得那樣大,鎮上的人幾乎都知曉她後來是做了封府的丫鬟。一開始是混亂中沒回過神來,回過神來後那些鏢師們哪裡會不質疑,臨從清平出發前便有人要去告發她私奴出逃,是李萬里去周旋了許久,這事才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