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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句道明緣由,令約邊聽邊也串起許多零碎事——
知曉當初那位寒去公子與霍沉是如何結下淵源,也知曉那小道為何會拜訪霍沉,更明白上月裡霍沉說往後不定能吃到東風樓的蝦餅是何意思……
沉吟片刻後,她好算想透,嘴角輕輕揚起,後知後覺點評四字:「大快人心。」
「咳,」霍沉假意咳上聲,看似得意,「或許還有更大快人心的。」
「……」
令約擺出副困惑表情睨向他,所困惑的暫且不是那件更讓人大快人心的事是甚麼,而是困惑身旁這人究竟還知道些什麼。
「怎麼你什麼都知道?」
她忍不住問出口,霍沉卻突然欲言又止,適才的幾分得意怪異地沉寂下來,甚至還蹙了蹙額。
令約愣愣瞧著他變臉,一頭霧水:「總不會是我說錯什麼罷?」
「不是。」
「那你好端端的臭什麼臉?」
她說得毫不客氣,霍沉失語,許久才按下那股突然躥出的不耐煩,端得坦率:「是因我想說的事是從霍濤那裡聽來。」
「……」
「一件能教你舒坦的事。」他強調。
「……」令約輕嘆聲,面上露出丁點無奈,「你和他計較甚麼?」
「計較我什麼都知是因他什麼都知,你想聽的事也是他先知曉。」
這是吃起自己釀的醋?令約暗想道。好長時日不見,她一時倒難招架住這話,唯有極力放得淡然:「這又何妨?就算是他先知道,還不是不曾說與我……倒是你,勾得人好奇轉頭又彆扭不說。」
「……」
控訴至此,霍沉不得不反省起自身,其間令約不時瞟他眼,威力更甚,直到走出主城、遠遠見到竹林時他才想開,吭了聲:「此事仍與方琦相干,」又不情不願補上句,「也同霍濤有關。」
「嗯。」令約輕應聲,以示洗耳恭聽。
「可知當初方琦為何傾心於你?」
開門見山一問,令約聞言不覺蹙起眉心,反駁道:「我不覺得他是傾心於我,起初不是,後來便更不是。」
霍沉聽得一愣,倏爾像是雲開雨霽,笑了一笑:「倒是我想錯來。」
「想錯什麼?」
「我原以為此事鬧心,被那等小人傾慕,定教你噁心。」
他滿臉認真地說,令約眨巴眨巴眼,愣道:「就這?」
「就這,」霍沉頓了頓,「既如此,想來我要說的話也不算甚麼開心事——」
「休想不說!」令約驀然出聲,制止完連她自個兒都覺詫異,但還是接著解釋句,「總不能又讓你多個『秘密』。」
談到「秘密」,霍沉難免有些彆扭,索性別開眼平視前方,妥協道來……
事情需從霍濤悔過自新講起,因在府上接連學習數日,日子過得索然無味,他便另尋興致玩起霍府肅清遊戲,抓小賊、罰懶漢、甚至捉起姦情,玩得不亦樂乎。
幾日前又從自己院裡揪出個小廝,正是收了方琦好處常與他傳訊息的那個,那小廝見事情敗露,連連磕頭、樁樁認錯,最後竟抖出件趣事——霍濤自覺有趣的事,其後不知出於何種心思又特地尋來說給霍沉聽。
這件事便和當初方琦向賀家提親有關。
方琦此人平素最不喜霍家人,倒不是為了生意上的糾葛,而是始終記著年幼時在學堂裡的種種憋屈。
彼時霍沉尚在宛陽,霍家三兄弟與方琦年歲相仿,同進學堂啟蒙念書。
方琦自幼好顏面,每每背得一篇詩文就忘形顯擺,眾多同窗裡唯獨霍濤瞧不上他,常指出他哪裡出錯,而霍濤本身是個無時無刻不淘氣的促狹鬼,被他比下去方琦自然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