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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不過遠遠見了人家一面,又知道什麼,倒把甚麼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的話說出來,好沒出息。
見他皺眉,雲飛反省下自己,好罷,三哥不愛聽這些的,他還是留著同二哥說罷。
「……」如此一來,換霍沉久等不到他說話,良久清了清嗓子,鬼使神差地問上句,「你可知你賀姐姐芳齡幾何了?」
雲飛一頭霧水:「這我如何得知?我怎好問姑娘家的年紀?」
「哦。」霍沉應聲,當即閉了眼靠向後頭的高枕上,任憑車馬晃晃。
雲飛撓撓頭,想問他為何問這個卻又沒肯打攪他歇息,只興致缺缺嘆息聲,撥弄起小香獸來。
輕煙縷縷,閉著眼的人也久久想不明白,他問那話做什麼?
是日過了晡時,付雲揚才同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回來竹塢,那幾人分別扛著棵梅樹,正是昨日霍沉要他找來種在院裡的。
天寒地凍的,他老子這麼折騰他他也是不肯的,偏偏這個折騰他的是他付雲揚異父異母的親弟弟,故他應的比誰都爽快,找的也比誰都快。
秋娘疼他,早早把酒溫好,又請那幾位送梅花的喝了兩碗才罷。
那六株梅樹在空屋裡呆了一夜,翌日霍沉起了個早,到窗邊探了探天,見沒再下雪才下去。
付雲揚好似還睡著,他同雲飛吃過飯便到院裡掃雪去,阿蒙忙完他的活兒也跟來院裡,緣著矮竹籬,在竹扉左右掃出幾處空地,正是他日前合計好栽梅樹的地方。
等雲飛和阿蒙將梅樹一株株抱出來時,霍沉一臉不贊同地皺了皺眉,昨日不曾過目,今日才發現是六棵樹。
「我瞧它們都好好兒的,作何皺眉?」雲飛好奇問句。
霍沉面色嚴肅,好似是遇著件天大的事:「我只劃了四處種梅。」
旁人或會不解他的意思,雲飛卻是再明白不過的,知曉他三哥不是嫌多出的兩棵梅樹,反而是捨不得那兩棵梅樹,正合計往哪兒種呢。
他作古正經地搖搖頭,繼續緣著籬笆掃雪。
付雲揚不知幾時出的屋,這時懶懶下踏跺來,與霍沉道:「欸,可不是我多此一舉,倒是我們霍公子自作多情得很。」
霍沉面無表情地看他。
「這另外兩棵,是二哥在教你為人處世,是要送去賀家的。」他說著走向籬笆邊上,找到兩棵他專程選來的玉蝶梅,叫上阿蒙跟他往賀家去。
霍沉看他出了竹扉往屋前繞,耳畔驀然響起昨日馬車上雲飛說的話,眉心緊鎖。
便是送梅,不也該由他去嗎?
是以,最後到賀家門前的,不止付雲揚與阿蒙,霍沉與雲飛也在。
正低頭掃雪的令約聽見雪地咯吱咯吱的聲兒,抬起頭來,見幾人並步過來有點兒發懵:「……」
雲飛自然是最先跳出來與她說話的那個:「姐姐早。」
「你也——你們也早。」她話裡把其他人一併帶上。
「我們給你家送梅花兒來!」雲飛指指霍沉與付雲揚各自扶著的虯枝梅樹,又往上挪了挪,對著付雲揚俊朗的臉,笑道,「這就是我二哥。」
令約先是望著兩棵梅樹恍惚下,後才朝付雲揚看去,後者眉開眼笑望著她,不愧為雲飛兄長,像極了這臘月裡的太陽。
她抱著掃帚,與眼前人輕輕頷首:「久仰。」
說罷又乖順仰起臉,睨視這頭的霍沉不禁微微蹙額。
付雲揚也細細看著她,但很快就不失分寸地斂回眸光,隔著梅樹細枝笑道:「不敢當不敢當,雲飛也常同我提起賀姑娘,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至於甚麼名……
呃,近看果真也是位清麗漂亮的姑娘,雲飛那小子總算不是見誰誇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