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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槍帶棍,怒氣沖沖。
白清遠摸了摸鼻子,也是有些心虛,朝妹妹笑了笑後又走過去攬她的肩,被甩開了也不放棄,又好脾氣地湊上去哄著,壓低聲音說:「要不帶你親自去瞧瞧那角兒?漂亮極了的扮相,嗓子也好呢。」
這話有逗趣兒的意味,但又有幾分認真的意思,白清嘉聽了一愣,扭頭看著她二哥不敢置信地問:「什麼意思?你這是要帶我偷跑出去?」
她二哥笑得像只狐狸,又風流又機敏,還在調侃:「不敢?我怎麼記得你小時候不是這麼木訥的,可機靈大膽著呢。」
忽而遞到眼前的荒唐建議就像一個從天而降的天梯,外面的風景開始變得駁雜、不再只是幾叢已經凋謝的花了。白清嘉的心越跳越快,不安分的念頭也開始按捺不住地起伏,而她二哥已經看到了她眼底躍躍欲試的光芒,因而笑得更像狐狸了,不再多問就一把拉住妹妹的手腕便把人帶向了視窗。
而那扇視窗之外,就是璀璨迷人的夜上海。
白二少爺聽戲的地方可多了,除了在豫園,另還中意一個叫迎貴仙的茶園,後者妙在角兒多,有不少從北京正乙祠戲樓過來掛牌唱戲的,因此備受滬上名流們的青睞。
到晚上□□點,戲園子裡還是人聲鼎沸,二樓頂緊俏的位置還空著一個,正是給白清遠這位老主顧留的。樓裡的小廝都認得他,臉上帶著笑、張口就是一聲「二爺」,既熱絡又尊敬。
「二爺」這個稱呼讓白清嘉覺得很新奇,原因恰是因為它太舊,她更習慣別人稱她二哥為「二少」、「二少爺」,或者乾脆是「白先生」,而「二爺」卻會讓她想到民國之前那些招貓逗狗的八旗紈絝。
……雖然她二哥的確就是那種人。
白清遠看到了妹妹臉上微妙的神情,也曉得原因,先是笑著領她進了二樓的小包廂坐定,待人給她上了茶後才說:「戲園子麼,總是舊日的東西多一些,你是嫌不夠摩登了?」
白清嘉倒沒有這個意思,只是不適應而已,好在戲園子裡的熱鬧已然吸引了她的注意,臺上正唱著玉堂春,吹吹打打甚為熱鬧,那貌美的旦角兒在行旋過後有一長串漂亮的唱段,引得臺下的觀眾叫好不迭,掌聲響得幾乎要掀了房頂。
白清嘉端詳了一陣,轉臉問她二哥:「便是為了捧她?」
她二哥挑了挑眉,笑得輕慢,說:「唱得好賞幾個銀元罷了,也夠稱得上是捧?」
這是在打太極,白清嘉可心知肚明呢,何況這臺戲唱完之後那小角兒連妝都沒卸便上了二樓包間兒跟白清遠問好,叫的那聲「二爺」酥得白清嘉都軟了半身骨頭,白清遠也沒辜負人家的美意,還親手替人倒了杯茶。
如此溫柔體貼的做派倒真稱得上是紳士了,白清嘉看得莫可奈何,總算曉得自家哥哥這滬上第一風流的名聲是從哪裡來的,一時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只好默默站起來走到包廂的視窗去,往外一探頭,卻竟瞧見另一個熟面孔——薛靜慈。
她坐在另一側的小包間裡,看戲臺的視野不是太好,也不知她怎麼會把座位訂到那裡去。此時她也看到了白清嘉,眼睛微微一亮,笑著朝她招了招手,白清嘉一看便很歡喜,折身就要走出去尋人,卻被正在同小角兒談笑的白二少爺攔了,問她:「你幹什麼去?」
「去找靜慈,」白清嘉答,「我方才瞧見她了。」
「薛小姐?」白清遠一聽頗為意外,「她也來戲園子聽戲?」
白清嘉對此也頗感意外,在她印象中靜慈一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中養身子的,此前也沒聽說過她對京劇有什麼特殊的愛好,興許今日是跟著家人一同出來的?
她拿不準,只說要去找她,白二少爺點了點頭,也跟著站了起來,對身邊的小角兒說了聲抱歉,又對妹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