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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嘉面對父親時總是理直氣壯,可一對上母親的婆娑淚眼就有些頂不住了,心中一陣愧疚油然而生,恰巧一旁她父親也在趁勢敲打她,附和著母親說:「是該多管教管教,一個女孩子家,成年不著家像什麼話!」
你方唱罷我登場,像是要一口氣把這些年落下的訓都給補上才肯罷休。
白清嘉心中無奈,剛要回兩句話,房間另一頭又傳來一陣腳步聲,她抬頭一瞧,見來的是吳曼婷白清盈母女。
吳曼婷是白宏景的二姨太,今年也過四十歲了,但終歸是比五十八歲的賀敏之年輕許多,而她的女兒白清盈則比白清嘉年長三歲,今年二十三。
吳曼婷在嫁進白家之前是唱柳琴戲的,因為有一把鶯雀般的好嗓子和漂亮的模樣身段討了白宏景歡心,故而嫁給他做了妾,一直頗為得寵。後來大清朝亡了,妾成了姨太太,名目雖改,但說到底從他們那個過來的人還是深信妻妾有別,白宏景一直更敬重賀敏之,吳曼婷也一直守著自己做小的本分。
譬如吧,方才一家人出門去迎白清嘉,吳曼婷便自知不該去,只跟自己的女兒避在房間裡,等大房的舊敘上一陣才走出來露個臉。
她還對白清嘉頗為殷勤,笑著同她說:「清嘉總算回來了,你父親母親念你念得緊,天天在家中唸叨呢。」
當姐姐的白清盈也在微笑,她生得不如她母親出挑,鼻子略有些塌,眼睛倒是很漂亮,與白清嘉有六七分像,只可惜二人神采大相逕庭,她在面對妹妹時神情還有些巴結,說:「妹妹平安回來就好。」
語氣小心翼翼的。
白小姐卻對這母女兩個的殷勤不太買帳,人坐在沙發上動也不動一下,微微抬著下巴,只頗為矜高地點了點頭,復:「勞二太太和姐姐惦記。」
再沒別的話了。
白小姐的脾氣麼,曲曲折折的不說,另還很記仇,她還記得小時候父親寵愛吳曼婷而冷落自己母親的事呢,惹得當時的賀敏之時常一個人在房中嘆氣。這些舊帳在白小姐這裡可翻不了篇,她是打小就不待見二房,對吳曼婷連一句「二媽」也欠奉,只叫一聲「二太太」。
吳曼婷和白清盈也知道自己在白清嘉面前沒什麼臉面,如今吳也上了歲數,色衰而愛弛,早不如白宏景養在紅江花園的三房得寵了,是以被白清嘉撂了面子也只能自己受著,頂多偷偷給白宏景遞一個委委屈屈的眼神兒,後者也裝沒看見呢。
她於是隻好拉著自己的女兒在側面的短沙發上坐下了,繼續聽大房自己話家常。
「你是不是瘦了些?」賀敏之皺著眉頭繼續仔細端詳自己的小女兒,「回程可還算順利?在船上該是很不舒服的吧?」
一轉過頭面對母親、白清嘉的神情就變得溫軟了,漂漂亮亮的一雙杏目中再次開起了柔美的花,乖順地答:「哪裡瘦了?明明臉都圓起來了,前兒秀知給我拿的裙子都緊了呢。」
站在沙發邊上的秀知聽了也捂嘴笑,附和:「太太放心,是有這麼回事兒。」
「至於旅途倒沒什麼不順,坐船麼,總歸是那樣的,」白清嘉撇了撇嘴,「只是杜家人話太多、有些煩人,父親母親若下次還要捉我,可別再找他們家當幫手了。」
兩句話逗得賀敏之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而白清嘉又不禁想起下船時士兵抓人的一幕,連帶著想到那位徐家養子黑如深潭的眼睛。
「不過下船時倒有些風波,有軍人在抓人,」白清嘉略皺了皺眉,轉而又看向父親,「我們在船上時只知道上海打過仗,卻沒想到現在還未平息。」
白老先生是不愛跟女兒談時事的,在他心中這不是該她操心的事,因而只潦草地應付了兩句,說只是小打小鬧而已,頓一頓又切入正題,說:「如今你既然回來了,還是該出去多見見人,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