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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陀布欽斯基和鮑布欽斯基兩人氣喘吁吁地跑進客廳,搶著告訴大家:在旅館裡,住著一個外表不難看的年輕人,穿一身便服。旅館老闆告訴他們這年輕人是一位官員,從彼得堡來的,叫赫列斯塔科夫,要上薩拉托夫省去,他的行動很奇怪:住在這兒有一個多星期,一步也不出大門,買什麼東西都賒賬,一個子兒也不付。
“既然要到薩拉托夫省去,他幹嗎在這兒住著不動?一定是那位欽差大臣。”他們倆猜測說。“既不付錢,又不動身,對,一定是他。”人們都贊同他倆的看法。
這突然的訊息使縣長驚惶得張大了嘴:在這一個多星期中,下士的老婆捱了打!剋扣了囚犯的口糧!街上又髒又亂!老天爺,發發慈悲,拉我一把吧!但老於世故的縣長很快就想出了對策,他對著仍在驚惶中的下屬命令道:“在短時間內整頓市容!讓個頭高大、健壯的警察普戈維欽站在橋上以壯市容。拆掉舊圍牆,放上草扎的界標,做出好像在計劃市政建設的樣子。因為拆毀的地方越多,就越能說明縣長有辦法。通知每個警務人員,若官員問滿意不滿意時,一律回答‘一切都滿意,大人’,並把通往旅館的街道迅速打掃乾淨。否則,有他的好看……”佈置妥當,縣長決定親自去旅館走一趟。
正當他戴上帽子,跨上備好的馬車時,他的太太安娜和女兒瑪麗亞追了來,可此刻的他哪還有心思回答她們的問話呢?
二
在旅館裡的一間零亂的房間,僕人奧西普正躺在主人的床上。此刻他飢腸轆轆,肚子咕咕直叫,好像有一團兵在裡面吹喇叭似的。
奧西普和他的主人赫列斯塔科夫離開彼得堡已經四個多星期了,錢被主人化了個精光。每到一處,都要擺闊氣,要頂好的房間,上等的飯菜。最為可恨的是拉開桌子一打上牌,非得輸光了才罷手。這個十四品文官,不上衙門幹事,成天在街上閒遛達,玩紙牌,賭錢。有時連最後一件襯衫都輸掉了,身上只剩下了一件大禮服和一件外套。現在因為前賬沒有付清,旅館老闆已不肯賒賬給他們開飯了。
“唉,我的天,哪怕有點菜湯喝喝也好呀。我現在恨不得要把整個世界都吞下肚子裡去。”敲門聲打斷了奧西普的自言自語,他的主人回來了。赫列斯塔科夫是個瘦瘦的年輕人,飢餓使他乾癟的身軀越發像缺水豆芽,病歪歪的。他剛才出去走了走,以為會把這陣餓勁挺過去,誰知沒用,反到覺得更餓了。他有些後悔:我要是沒有在邊查把錢胡花一氣,回家盤纏總會夠的。他不安地在房間裡踱著步,幾次欲言又止。
“我說,奧西普!”赫列斯塔科夫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什麼事?”“你給我上那兒去一趟。”“哪兒呀?”“樓下,飯廳裡……叫他們……給我開飯。”赫列斯塔科夫很費力地近於懇求的聲音說。“不,我不能去。您已三個星期沒付錢了,老闆說您是騙子、無賴。他說要去見縣長。”奧西普有點幸災樂禍又帶點恐嚇地繼續說:“他還要把您送進衙門,去坐牢……”“混蛋,夠了。去給我把老闆叫來。”赫列斯塔科夫吼道。
奧西普奉命去了,但沒能請來老闆,只來了旅店的一位僕役。這僕役始終遵循老闆的“前賬未清,不給開飯”的規定,不肯給赫列斯塔科夫以通融。赫列斯塔科夫連哄帶罵,老闆只得派僕役給他送來了飯,並宣告這是最後一頓。即使這樣,得到飯菜的赫列斯塔科夫仍少爺脾氣十足,嫌菜太少,湯太難喝。邊吃邊罵,可這並不影響他吃飯的速度,擺在他面前的食物,如同風捲殘雲一般地被他掃蕩一空。他還是感到沒吃飽,不過老闆再也不肯給他點什麼了。
“無賴!下賤東西!只要給一點汁子或者是餡餅也好呀。流氓!就是會敲客人的竹槓。”赫列斯塔科夫氣恨得直罵。
突然,奧西普慌張地跑進來:“縣長不知道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