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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才撤了那幾家窯館子,晾了十來歲好些風塵小姐沒著落——喲,偏是人縣主娘娘做主,給村裡頭鬧事漢子嫁一波——就是前日子動傢伙打得死去活來……妹子你沒聽過?征討燕賊時帶去的鄉兵,卸甲歸田還不肯安分,這回是老婆孩子熱炕頭,有勁可往家裡地頭使罷;說是還往北面送一波,人打仗死完了人,正盼著年輕姑娘呢。這麼天大的事兒,她一拍板做成了。求著幫忙辦事兒的,這不得堵出成安建安門去麼?”
王春蘭卻心驚膽戰,怎麼聽這怎麼不像是春歸妹子那嬌生慣養的可憐孩兒。倚在自己懷裡直打瞌睡的親兒子曾往表妹腳下扔炮仗,還嚇得人跺腳直哭好幾天睡不好覺。就那麼個黑皮瘦臉的小囡囡,怎麼就生殺予奪眼兒不眨一下這就做了魔王做了娘娘了!可再想想她那離經叛道的娘,貪得無厭的爹……王春蘭實在拿不準了,十里八鄉倒了三十幾手的訊息保真嗎?真足夠自己背井離鄉孤注一擲麼?萬一見了面發覺認錯了親,惹了嫌反而賠上命……可又萬一真是她外甥女兒一鳴驚人,難道將潑天富貴錯手放過?
然後孟老闆帶一身煙氣回來,說是好賴搭了三四層關係,請人榮王府門房的東家抽了幾袋水煙。王家妹妹明日只管往榮王府去,旁的,說一應放心。王春蘭如何喜出望外千恩萬謝自不必提,當晚沾枕頭湊數略將兩眼一眯,忙不迭就得起身收拾打理,離開胡家又是恨不得磕頭致謝,出門一路大步更邁得格外闊氣!好似等這日旭日初昇,她的好日子也該照了頭。便就是有個不爭氣的蠢兒子,竟連趨炎附勢的興致也無,打著瞌睡走兩步絆下腳還得老孃拎著耳朵一句句叮囑見了什麼人該怎麼說話,怎麼走路怎麼磕頭;王春蘭照樣興致高漲,可惜萬丈豪情須臾卻化為烏有!
近了榮王府的門,遠遠便瞧見來往那些高頭大馬、朱輪華轂,王春蘭已是頭暈眼花;再看這漆亮的烏頭門、內裡藏著的雕龍畫壁,更讓人無地自容,恨不能立時打道回府!王蘭春那刀鑿般的薄唇卻反而咧起,候鳥找巢般立刻就扎入其中,水到渠成立刻就入了人閽室內,很快有下人接過她小妹舊年家書,說得問了主子再來通傳。王春蘭彼時更得意呢,看自己兒子爺愈覺乖順:這會子低眉順眼也不肯坐,光靠個牆扯他才做了兩年的新衣衣袖。挨著來回奉茶的丫鬟,沒片刻外間又見來人:大約和她差不離,也是故作的體面,偽裝上流人的農家戶。王春蘭蹦起身來卻打恭,接著鼓腮幫子又笑:“您見笑,我是阿蠻、不是、隴安縣主——她姨娘。”
如此貴重身份終於脫了口,夾在闔府名流之間,她王春蘭好似也變成個不可一世的了。哪怕人後來的比她先得了恩典領出去有吃有喝,她竟也不著急更不眼紅。頭這麼一抬高,更注意不到來來去去打秋風何其容易:榮王府仁善迎百家恭賀,進門便有吃有拿,這就是孟老闆口中“儘可登門,自有應對”,可不是爛唬人呢;王春蘭卻還暗暗記著千斤重的恩情哩。瞧,這不是有別樣的待遇到了。但見衣著更輕薄、絹紗繡著花兒的姑娘上前來,卻竟然是……
軟言溫語,請她立即離開。
“不是、才給您那信……!是以前春歸還寫給咱——寫給小的家書!春歸呀!咱妹子,縣主娘娘親孃!真真的!以前還給咱——給小的兒子百日買過長命鎖,小的這也都揣著!小的知道……不是小的打聽,別人都說!說這隴安縣主,就是春歸那苦命孩兒……春歸——她娘,是我家小妹子,這是錯不了的呀!”
到底她沒見到當家掌櫃的,哪怕扯了哆哆嗦嗦兒子附身就拜,言語卻愈發激烈不肯罷休。一定要將前緣三言兩語說明,便就是隴安縣主不認——到底她親孃這血緣斷不了。不是當年自家好心撿回來救活,王春歸哪有名字,哪還有命?便就是弟弟後來鬧騰,一家人老死不相往來,到底也得認了救命之恩!
“我呸!”那女子竟分外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