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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你們的過錯,無非英雄往往只賦予男子,非得到女人身上,也要先說巾幗不讓鬚眉,添個‘女’字叫女英雄。否則……論今朝,我也該稱英雄是不是?”
她狡黠地向鄭太后眨了眨眼,鄭太后無奈地笑道:“還說你不貧嘴了吾不習慣,果然還是憋不住!”
“母親選你們進宮,並非只為了你們去伺候後宮裡的嬪妃,那些活兒,隨便哪個宮女都會,不必讀書。而論說做女官,後宮亦有六尚局,要你們何用?難道你們不曾好奇嗎?文臣武將,有人論政三省,有人管轄江河漕運,有人戍邊征戰,有人撫卹萬民,這樣的好差事,是沒有俸祿,還是遭人唾罵,為什麼沒有女官做?”
“這……”幾名女子面面相覷,越聽越覺得惶恐,跪坐著眼觀鼻鼻觀嘴嘴觀心,不敢接話。
“這些事情,或許我不能實現,你們也不能實現,可是再下一代,下下代,乃至千代、萬代。”
江山可十幾代易主,可是女人誕育世間千萬年,不低頭,總有成的一天。
待那些女子退下後,鄭太后屏退眾人,拉著明容在池邊,摟著她說話。
“你自小,吾就知道你同別人不同,你早慧,又有志氣,爺孃又把你教養得極好。”
她嘆了口氣。
“可你那日進宮與吾說那番大逆不道之言時,吾想,雖不忍賜死你,也該讓你家法伺候,好好吃一頓苦頭。”
想起那日將鄭太后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險些背過氣去,明容還是心有餘悸。她也是做足了心理準備,才敢敲興慶宮的門,也是仗著鄭太后好歹不會弄死她,哪怕是趙叔文,她敢跟如今的他說這樣的話,也夠她喝一壺的。
“可是你跟吾說,若有一日女人如此說得上話了,吾的懷玉,興許就不會遠嫁,她興許能跟她的哥哥們一樣,馳騁天地間。吾便想放過你了。”
雖早已過了為遠嫁的女兒日日垂淚的時候,鄭太后卻還是不得不停下來,讓自己有時間按下心底的酸澀。哪一個母親,會真的願意和自己的女兒死生不復相見。
“吾為皇后、太后,尚且不能護住懷玉,那天底下又有多少,比吾更無奈的女子。”
明容本想提及蘇元禾和月憐的事情,可轉念一想,女子賣笑之事,何止是大梁,哪怕她的時代,也是屢禁不止,門檻低、來錢快,也確實給了許多走投無路的女子一線生機,女妓、男娼,日子過不下去了,有人買,都有人賣。只不過蘇元禾和月憐運氣好,碰上她。
她聽說過一些平康坊的名妓,驚才絕豔,詩詞歌賦樣樣精通,長安城有名的才子,也未必能見上一面,若是能得名妓擊節唱和,論誰都會覺得面上有光。
從前因為侯府的管束,她身為女子對此知之甚少,如今當了王妃了,倒突然像是百無禁忌了一般,閨閣的門檻一踏出去,就什麼都能談、什麼都能看了。
她能做的,只有讓女子們知道這世上除了做賢妻、良妾、賤籍,還有更多的路可以走。
說起來……
“平康坊的頭一號名妓,宋貞文,你可有辦法讓我見她一面?”
車廂裡,明容望向坐在一邊埋頭剝栗子的蘇元禾,聞言,她微微一頓,然後抬頭疑惑道:“娘子為何想見宋貞文?”
“回紇的訊息尚未傳來,若能與她一見,我或許有些事情能讓她替我做。摘星樓經營數年,販夫走卒皆有我們的人,如今京中三教九流,便只剩個平康坊了。平康坊往來多權貴,是我從前疏忽,少了這條線。”
蘇元禾立刻領會,點點頭:“娘子放心,此事我會盡快做成,名妓愛財,也惜聲名,若是知道是娘子您,定然願意相見的。”
不多日,明容正歪在榻上,守著暖爐打盹,便聽門被“吱呀”一聲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