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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趙懷鐺的爹媽是實在好得蜜裡調油了,才沒能給側妃空出來個縫隙鑽。
現在的一切安逸榮寵瀟灑自由,只是因為有一個被框定好的未來。她的未來就是在忠勇侯府羽翼的庇護下,嫁給三皇子,安度後半生。
所以她在聽到徐照樸說要努力讓她去西北看看,在聽到奧古孜談論自己的家鄉時,才會那麼心動又那麼傷心。
每每見一眾不熟悉的貴婦小姐時都要做足了規矩,言行舉止要不落人口舌,要儼然大家閨秀,再大了還要婦言婦功,婦容婦德。不做好就是不體面,就是不如小門小戶養出來的,惹人笑話,沒有禮義廉恥。
本以為八年她要習慣了,可是今日見了奧古孜,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喘不過氣來。
他眉宇間有多恣意隨性,張揚放浪,自己就有多覺得被脖子上隱形的枷鎖勒得疼。習慣於有無數人生可能的她,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
奧古孜不是叔慈和光艫這樣的京城風流,而是莽荒草海養出來的真正的瀟灑無形。
她想起來以前曾見過的一個走南闖北的商賈,帶著他的妻女,這家人家中雖已堆金砌玉,可到底難與侯府相比,但他們眼中那種看過大千世界的喜悅和安寧,是京中多數貴女沒有的。
四月初,關內道出現旱情,原本調動各地運糧,朝廷撥款賑災,事態並不算嚴重,然而四月中旬黃河凌汛,旱災碰上澇災,一下波及了好幾州,加上各地災民流竄,河西涼州也被掃了重重一尾巴。
朝堂上為如何處理此事鬧得不可開交,受災各州的刺史連著上了好幾個摺子,先是請罪,說自己無能,再說實在是不行了希望朝廷加大撥款撥糧力度。御史臺頓時撂了臉子,大罵幾個刺史不知天高地厚才德有虧,這些年地方攢的和前些日子撥下去的,怎麼著也夠了,戶部尚書也出來說,確實是算盤珠子都打爆了,不說夠用,要是再精打細算一點還能有盈餘。
這下好了,這相當於觸了古往今來所有皇帝的逆鱗——在賑災錢糧上貪墨剋扣。
但立刻又有人出來說,這人算不如天算,這災區不比京城太平地界,什麼都能坐下來定定心心明明白白算的,那不一定就是真的有錢不花,興許是真沒錢了呢?為今之計最重要的先是穩定民心,安頓災民。
那麼怎麼辦?朝廷要不要派人?找誰去?到底要不要再撥錢糧?撥多少?
朝堂上連吵了七天沒吵出個結果,沒有結果,皇帝心情就不好,皇帝心情不好,手下人日子就難過。
明容連著好幾天去書閣,看到三個叔掛著六個黑眼圈,面色蠟黃唇無血色,尤其是叔文,感覺小小年紀頭髮都掉了一大把。懷玉也沒什麼好臉色,她雖不至於像三個哥哥一樣被皇帝拉去奏對,可國家有難她的國母母后也沒有好心情,不是在道觀裡祈福就是跑去皇帝書房研墨捏肩,說聖人你別太擔心。於是懷玉每天看著鄭皇后團團轉乾著急,可她也什麼都做不了。
加上她那個光舟大哥,要不是覺得禮法有虧一定跑去皇帝書房門口聽壁腳,整日也是垂頭喪氣愁眉苦臉,並表示,朝廷這多吵一日西北百姓就要多受苦一天。這點明容表示贊同,不能光吵架不幹事的。
徐照樸這身在朝中,整日裡被一群文官罵戰灌了一耳朵“聖人言”和“之乎者也”,回到府中也兩眼空洞面色灰敗,活像人家會試出來的書生。程大才女心憂天下,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等徐照樸回來後也是和他小兩口子房裡絮絮叨叨。
光艫……光艫突然就話變少了,成日裡眉頭緊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走在路上也緊低著頭,要不是有小廝看著他早晚得進池子裡。
於是帝后不算,明容的日常生活中一下就有八個人受到了此次事情的嚴重牽連。明容覺得生活的上空被籠著一片烏雲,好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