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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這丫頭幾乎從小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梁帝怎麼也不肯信,徐明容只是個七歲小丫頭。
有時候憨憨傻傻,眼珠子轉來轉去,滿腦子小主意的樣兒,自己都想往她懷裡塞條大胖鯉魚,做個年畫娃娃;有時候神色淡淡,面不改色說著像是從青年人嘴裡出來的話。
莫非世上真有這樣的神童?
皇帝看著遠處穿著翠色襦裙的女孩兒,像棵小筍從清寧宮裡挪出來,鮮活稚嫩的顏色與蒼白的宮城並不相配。這孩子是宮外長的,與懷玉很不一樣。
徐明容瞧見皇帝,便知在等自己,方才他背過身時,悄悄打了手勢。
這件事她本不想摻和,奈何趙懷玉已把她拉進了清寧宮,那麼她作為忠勇侯府此時唯一在場的人,外加趙叔元未來的皇子妃,就很有必要抓住這個機會了。
忠勇侯府如今已是如日中天,在這個級別上,多少尊榮已經享盡了,只要沒有大過,就能一直富貴,可山爬到頂了就要走下坡路,徐明容不希望自己還小,家族的蔭庇就開始萎縮。
德妃娘娘的太傅父親,明容曾聽徐照樸和程夫人談起過,他倆沒有對太傅做什麼評價,只有一點徐明容記住了——太傅在朝中地位很高,人脈甚廣。這不單是在說老太傅有威望了,往壞了說,可以說他結黨營私。
加上今日明容從懷玉口中得知的關於德妃的一些訊息,想必太傅並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徐老爹必定和梁帝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這麼說太傅,明容就間接瞭解了皇帝的態度。
這就好比是年世蘭年羹堯之於四郎,不過不同的是,德妃不是寵妃,太傅沒有兵權,而是在朝中有錯綜複雜的人情,於梁帝有教導之恩,梁帝又最是倡導尊師重道,他對太傅是有情誼的。
她之所以幫鄭皇后,前提是她認定,以鄭皇后如今的處境,絲毫沒有和德妃斗的必要,她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一個人若是奸邪刻薄之人,面相中就能表露出來。鄭皇后看起來雖不是傻白甜,卻是明明白白的聰慧良善之人。
再者,帝后夫妻一體,所謂失和是假象,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鄭皇后與梁帝同床共枕二十年,肯定也清楚這一層。她方才一席話,已經向梁帝表明了忠勇侯府在這件事,甚至所有事情中的立場,順帶還賣了一波慘。
想必不用過多久,德妃和太傅的好日子就也到頭了。
“明容見過皇表叔。”明容給皇帝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皇帝示意她免禮。
“你可知,朕叫你來是做什麼呀?”
明容確實不知道,便如實回答。
皇帝笑了笑,轉過身,讓明容跟他走,李監跟在二人後面。
皇帝:“也沒有什麼事,朕只是想問問你的境況,你只管與朕說真話就行。”明容點點頭。
“你在府中時,可曾讀過什麼書?”
徐明容:妹妹幾歲了?可曾上過學?現吃什麼藥?
明容:“也不多,就是些雜文傳奇,話本子侄女也愛看,機工造物之類的有時候也看,總之有什麼看什麼,四書五經……不大看。”廢話,正經書她上輩子基本就讀過了,有什麼好看的,她就是不看,陳太傅也講。
皇帝又問:“可曾與你阿爺去過西郊大營?”
那種地方我去幹什麼,明容覺得有趣,回答道:“元日上元的,侄女都沒怎麼出去過,怎麼會去西郊大營呢,再說侄女又不想習武,對那裡沒興趣。”
皇帝頓了一下,朗聲大笑道:“朕的西郊大營,令多少賊子敵族聞風喪膽,你竟然敢說沒興趣?”
明容攤攤手:“侄女是良民,不是賊子敵族,為什麼一定要有興趣。侄女知道西郊大營是皇表叔的鷹犬,保大梁天下太平就足夠了。”
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