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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直了些,可我沒半點惡意。我只是瞧這小姑娘伶俐水靈卻不能說話,心中覺得怪可惜的。”中年婦人急忙解釋。
“沒關係,春香她並不是天生不能言語,是因為……”少婦頓了頓,聲音放輕了說道。“是因為她親眼見到她爹被斬首示眾,受了太大刺激,突然間就說不出話來了。奇怪的是,好像連她爹死的事也忽然不記得了。”
“原來是這樣。”中年夫婦同情地看著小女孩。“親眼看著自己的爹受刑,大人都承受不了,這麼點大的孩子又怎麼承受得住。”
少婦神色悽楚地咬著唇。
“我丈夫是遭人陷害的,他入獄三個月,我想盡了辦法就是見不著他一面,傾家蕩產了也換不回他一命。在他行刑之時,心想夫妻二人就要天人永隔了,便想帶著春香去見她父親最後一面,怎知道會變成這樣……”說到此,少婦早已經忍不住淚水雙流了。
小女孩春香放下啃了一半的饅頭,拉起衣袖替少婦拭淚。
中年夫婦互相交換一道目光。
“冤獄,又是冤獄。”中年男子輕輕長嘆一聲。“我們夫妻倆也是為了躲避冤案而逃到京城來的,咱小老百姓哪裡鬥得過貪官惡吏,唉……”
“聽兩位的口音,是南方人吧?”少婦極力抑制自己的傷感,輕輕問道。
“我們夫妻是從鎮江來的,我姓胡,單名一個笙字,在鎮江開了一間油行。半年前,唯一的兒子死在惡吏手中,我們夫妻便關了油行,連夜逃出鎮江,投靠嫁到京城的女兒,沒想到女兒一家搬離了原址,我們只好暫時借宿在護國寺中,找機會再慢慢打探女兒的訊息。”
“這樣聽來,我與胡大哥、胡大嫂倒是同病相憐了。”少婦苦笑,慢慢地說道:“我夫姓秋,是京裡小有名氣的刻書匠,他刻的字典雅清晰,又快又好,很多人都喜歡把詩作交給他刻印,十幾年來,我夫刻印刊行的書不下數百冊。忽然有一日,官府來了人把他給綁走,說是有人告發他刻印的一冊詩集,裡頭有不敬皇上的語句,我夫就是這樣莫名其妙地送了命。”
胡姓夫婦萬般感慨地嘆口氣。“天降橫禍,就算有理也說不清,這是什麼年頭世道呀!”
“這場橫禍,不只我夫死得冤枉,受到牽連而冤死的人就有十多人──”少婦聽見腳步聲走近,便頓住不再往下說。
老和尚帶著一個小沙彌走進來,小沙彌手中端著兩盤熱炒的青菜。
“寺裡飯菜清淡,施主請將就著用。”老和尚雙手合什。
少婦與胡姓夫婦低頭答禮。
小春香歪著頭朝小沙彌笑了笑。
小沙彌沒有笑,表情凝重而老成。
“秋夫人接下來有何打算?”老和尚在飯桌另一側坐下,輕聲問道。
“房產已變賣盡,身上也無分文,只好與人為奴了。”少婦無奈地說。家中男人犯了案、受了刑,一般人躲她都來不及,她實在想不出別的活路了。
老和尚點點頭。
“過兩日,愉郡王府老福晉欲到寺中拈香禮佛,老衲找機會替秋夫人問一問愉郡王府收不收僕婦,秋夫人覺得這樣安排可好?”
“多謝老師父,有勞老師父費心了。”少婦望一眼小女孩。“關於小女春香無法開口說話的事,也得煩請老師父先跟愉郡王府說明白。我怕春香傳不了話、說不了事,愉郡王府不收她,可我是去到哪兒都得帶著春香的。”
“老衲會盡量安排。小姑娘雖然不能言語,但老福晉心善,又喜歡乾淨體面的僕婢,秋夫人和小姑娘要進愉郡王府應當不會太難,只管放心吧。”
春香聽了老和尚的話後,轉過臉看著少婦,笑著輕輕拍了下心口,意思是要母親放心。
“可惜這兒不是江南,否則,讓小姑娘摸一摸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