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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無需自證,”韋不琛說道,“只是崔家娘子其人頗有些心機,陸執筆若只詢問她一家之言,恐有偏頗。” 陸錚眼前浮起那個八百個心眼子小丫頭的模樣,必須承認韋不琛識人無誤。 他仰頭飲下一杯水酒:“是嗎?我看她挺蠢的,要議親了,還敢去九春樓。” 一說起此人此事,韋不琛實在是目不忍見,耳不堪聞:“一個女子不在家好好待著,做出如此多的傷風敗俗之事,簡直是亙古未聞。” “韋使者一身正氣,自是見不得這樣的人。但不巧的是,在下也是這樣的人。”陸錚半笑不笑地說著。 韋不琛怎會不知,卻道:“當時情況緊急,她自稱縣主兒媳,指揮使自然是要救的,陸執筆既得聖人信任,想必會如實上稟。” “既然使者說到此事,陸某就多問一句:你們莫非不知道沈延尚未娶親?又或者,救她時,你們已確定她就是縣主未來的兒媳了?” 韋不琛劍眉微動。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說不確定,繡使有罪,說確定,又要背鍋。 當然是確定的。但怎麼知道的呢?為縣主開了案牘庫查生辰? 這是更大的罪過,沒有人擔待得起。聖人與太后是母子,總不會撕破臉皮,若事情追究起來,繡衣直使只能背這口黑鍋。 可聖人總不能將直使裡的幾百個使者都殺了或放了,有人必須付出代價,這個人自然不能是自己。 “皇親之事,豈敢託大?”他如是說道。 陸錚沒有追根究底:“請轉告指揮使大人,請他儘可放心。銀臺司辦案,觀其言,聞其聲,審其行。今日陸某問話時,那崔小娘子言語流暢,神態自若,一邊說還一邊吃鹽水鴨信,沒有矯飾之嫌。” 韋不琛也知道。 他們的人彙報說:陸錚問完話就走了。崔禮禮留在浮思閣,吃了一碟鴨信,兩顆獅子頭,一盤煮乾絲,就著一碗粳米。 有時候查案,也要從飲食來佐證,若焦慮不安,食量會銳減或暴增。 既然問不出什麼來,指揮使的話也帶到了,韋不琛便起身告辭。 從藍巧兒的香房出來,天色黑沉,長廊上點著一排鮮紅似火的花燈。酒色正酣,花客們正摟著花娘們三三兩兩地往香房走。 他極不耐這樣的場景。 酒色財氣,是人間最齷齪的慾念。 他大步走在花燈下,想要快些離開這花花綠綠的樓閣,卻被人一把拉住。 “韋使者?”那人腳下虛浮,一不留神,自己絆了自己一腳,酒氣混著脂粉氣衝著韋不琛撲了過來。 他的眼眸一冷,退了兩步,這才看清那人是刑部的李主事。 此人曾與他的父親有十年的共事之誼,所以他沒有冷著臉離開,而是耐著性子行了一禮。 李主事紅著臉,用長長的小指甲剔牙:“韋使者怎麼一個人?沒有花娘陪你嗎?來來來,下官請客,” 又對身邊的花娘道:“你去找幾個漂亮懂事的,好好伺候使者,都記在本官賬上。” 說罷,他將指甲裡剔出的菜葉彈飛。 韋不琛只覺得一陣反胃,生怕他用那隻手來觸碰自己的白衣,退一大步:“韋某還有要事要辦,失陪了。” “小韋——”李主事喊住他,因著喝了酒,說話也大膽了些,絮絮叨叨地說起舊事來, “我每每想到你父母走得早,就有些愧疚,你說你從小就在刑部裡待著,這麼好的苗子,怎麼就進了繡衣直使了呢......” 韋不琛的父親原是刑部右侍郎韋清義。韋不琛自小就長在刑部,耳濡目染地學了些查案的技巧。但韋清義去得早,又沒什麼門生舊部,故而他進刑部的路子也斷了,最終進了繡衣直使。 繡衣直使裡的使者監察百官,穿著刺繡彘獸衣,幹著齷齪陰損活。 彘,虎頭牛尾聲如犬的怪物,以人為食。即便有虎頭,可私底下,人人都叫繡使是穿繡衣錦服的狗。 “你呀,和你父親一樣,持身自省又嚴肅不苟,偏進了這樣的公門。” 說話間,李主事的手又竄了過來,想要搭在韋不琛的肩上。可韋不琛個子魁梧,正好不著痕跡地躲開。 “李主事,慎言。” “這事啊,沒什麼慎不慎言的。大家都說你和陸家那貨放錯了位置。至少銀臺司那樣的地界,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