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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的餘暉灑在範府的瓊花院,宛如給這方天地披上了一層薄紗。
範三七從仁心堂回來,小臉被寒風吹得紅撲撲的。
孫姨娘忙迎上去,輕輕握住他的小手,眼中滿是疼惜,柔聲問道:“三七,你冷不冷?”
範三七嘴角上揚,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笑著說:“孃親,我不冷。
張夫子每日都讓我喝一碗薑湯,身子暖著呢,您放心,在醫館不會受凍。”
他身上穿著一件寶藍色的錦緞棉襖,領口處圍著一圈毛茸茸的白狐毛,襯得小臉愈發可愛。
孫姨娘微微點頭,心中稍安。
畢竟是寒冬臘月,這孩子又年幼,做孃的哪能不擔心?
她理了理範三七有些凌亂的髮絲,輕聲說道:“明日府裡要去郊外看花,你要不要跟夫子告個假,一起去?”
範三七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略作思考後,搖了搖頭,神色認真地說:“孃親,藥草不分家,花兒也沒什麼好看的,我便不去了,我還得回房溫書呢。”
說罷,他便急匆匆回房去了。
孫姨娘望著他的背影,滿是欣慰。
範三七這孩子甚是省心,努力上進,真是她的福氣。
她轉頭看向一旁的範紫菀,只見她身著一件月白色的羅裙,外披一件淡粉色的繡著梅花的披風,正靜靜地坐在琴案前,手指輕輕撥弄著琴絃,發出悅耳的聲音。
“紫菀,你明日可想去郊外?”孫姨娘輕聲問道。
範紫菀微微抬起頭,猶豫道:“孃親,我怕冷,也喜清靜,出去走動容易累,只是哥哥不去,我不去怕是不好。”她聲音輕柔婉轉,帶著一絲無奈。
孫姨娘微微嘆了口氣,她明白這孩子的心思細膩,也不強求。
“紫菀,你無需多慮,夫人性子寬厚,不在意這些小節。
既不願意,明日你便安心在家練琴吧。”
“謝謝孃親。”範紫菀聞言如釋重負,用力點頭。
這邊,範菖蒲正圍著搖籃,小心翼翼地掀開蓋在上面遮光的布料一角,探頭看著弟弟範澤熙。
範澤熙的眼睛依然畏光,不過此刻嘴角卻咧開大大的弧度,似乎在對著哥哥笑。
範菖蒲興奮地轉頭對孫姨娘說:“孃親,您看,弟弟喜歡我呢!”
他穿著一件紅色的小夾襖,頭上束著一個小小的髮髻,模樣十分俏皮。
孫姨娘笑著走過去,看著搖籃裡的小兒子,眼中滿是溫柔:“是啊,澤熙雖有缺陷,卻也有這麼多人疼他,是不幸中的萬幸。”
原本她也不大願意明日出行,擔心澤熙的狀況,可此刻看著孩子們的笑臉,突然心中湧起一股勇氣。
澤熙還沒出過遠門呢,或許也該帶他出去看看。
“菖蒲,明日你可帶著喜歡的玩具一同去,孃親允了。”孫姨娘笑著許諾。
範菖蒲眼睛一亮,歡呼雀躍起來:“真的嗎?謝謝孃親!”
孫姨娘又看了一眼搖籃,彷彿已經看到了明日出行的溫馨畫面,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寒冬雖冷,但範府的這一隅,卻滿是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