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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楓認認真真地跟高疙瘩學起了打鐵。
這讓高疙瘩和玲子都很意外,說天下三樣苦:打鐵、撐船、磨豆腐,他細皮嫩肉的肯定受不了,沒想到一個月下來,向楓沒有叫半點苦。
向楓覺得學鐵匠手藝也挺好的,既可以鍛鍊筋骨,還可以幫高疙瘩做點事——在這裡白吃白住,他實在是不好意思。
鐵匠是門技術和力量完美結合的手藝,想學好並不容易,雖然高疙瘩是鎮上有名的鐵匠,但對向楓來說,一切都要從頭學起。剛開始他只能拉拉風箱,或擺弄一下爐碳,僅是這兩樣夠他學的了,有時候拉了一天的風箱,兩條胳膊痠痛得抬不起來,比他當兵時的戰術訓練都累。
高玲看得心疼,晚上用毛巾幫他熱敷,這個辦法很有效,讓他頓時感覺好多了。
高疙瘩並沒有把向楓真的當做徒弟來使喚,內心還是把他當做個讀書人,見他累得那樣,總是要他休息。
向楓咬牙堅持著,覺得要是這點小苦都吃不消的話,今後的路就難走了。他堅持著,風箱拉得越來越熟練,有時候還可以掄幾下大錘,這得到了高疙瘩父女倆的誇讚。
每天的飯都是高玲做的,她總是儘可能地給向楓做點好吃的,但能讓她拿得出手的菜實在少得可憐,為此她暗自發愁。好在向楓並不挑食,有什麼就吃什麼,從沒嫌棄過,即便是就著些蘿蔔鹹菜,他在晚飯時也能和高疙瘩幹上半碗老燒酒。
向楓以為這個朝代的人每日都是兩餐,但他發現並不是這樣的,大多數人也是每日三餐,只是每餐都吃得較晚。想想也是,一個打鐵的人,每日兩餐的話,餓著肚子如何掄得動大錘?
時間過去三個月了,天氣逐漸轉涼。
向楓對周邊環境慢慢熟悉起來,左鄰右舍的都認識他了,大家只道他是高疙瘩的親戚徒弟,倒也沒有懷疑什麼。
向楓瞭解到這三湖鎮地屬興國州,而這興國洲又隸屬於武昌府,統屬湖廣佈政使司衙門。
他知道明代武昌府治所與後來的武漢三鎮之一的武昌基本是同一個地方,後世的武漢是個大城市,“九省通衢”之地,他曾去過兩次,至於興國州的治所在哪,他就不清楚了。
這三個月來,他安安心心地在鐵匠鋪幫忙,別的也沒有多想,他覺得先在這裡安頓下來挺好的,不必急著去謀劃什麼。他發自內心地感謝高疙瘩一家能收留他,所以在鐵匠鋪裡他也是用心在幹活。
晚上沒事的時候,向楓就教高玲認起字來。從她的名字教起,每天教她三五個字,並講解每個字的含義。
高玲對認字有極高的興趣,而且記憶力很好,空閒之餘她就用小樹枝在院子裡一筆一畫地划著學過的字,有模有樣,第二天都能準確無誤地默寫出來。
高疙瘩雖然嘴上說女娃認字沒啥用處,但也並沒有反對。
高疙瘩的家在三湖鎮的最邊緣,離正街尚有大半柱香的路程。
這期間,向楓去過街上兩次。
三湖鎮雖只有兩條十字交叉的街道,而且髒亂不堪,但也有一份屬於它自己的熱鬧,讓向楓這個見慣了高樓大廈的人也覺得有吸引力。特別是親眼目睹那些穿著古代裝束來來往往的人,他們的言行,他們的風俗,讓他感覺十分好奇,他要儘快的學習和模仿,以便更好地和他們融為一體。
向楓和那個張胖坨熟起來了。
張胖坨大名張善佑,比高玲大兩歲。他果然長得像條胖頭魚,大個子,大腦袋,小眼睛,圓乎乎的腰身,總是不時發出吸鼻子聲,好像那鼻涕隨時就會流出來似的。
那天,張胖坨來到鐵匠鋪,和高疙瘩打了個招呼後,就在懷裡掏了半天,掏出一團油膩膩的布包來,將布包開啟,原來是一根豬尾巴。
他佯裝無事地把豬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