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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昶被他的反應給逗笑了。
滿是老繭的大手撐著額頭,寬厚的肩膀笑得一抽一抽。
他露出那一口整齊潔白的牙,目光清亮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我並未說過要同你做什麼啊,陪我說說話就行。起來吧。”
荼春衣用袖子擦擦額頭上的汗,應了一聲,起來又坐到凳子上。
“那大人,您想聊什麼?”
“你此前的生活、父母。”
司空昶對他感興趣,不在於他的美貌和身體,而是在他的身世。
手裡的人查了他是從城外被賣進來的小孩,其父母好像是靠近北軒邊境的流民。
因為戰亂流亡至京都城外,後來家裡實在養不起了,就賣給了人販子。
人販子後又轉手給了無憂坊前任班主,後來班主殺人死了。
這整個無憂坊就此從公墮落。
儘管眼前人的一切他都已經掌握,但他就是想聽聽荼春衣會怎麼說。
如果有出入,那等著荼春衣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一直到四更天,燈花剪了又剪,兩人一來一往聊了許久。
司空昶依舊沒有找到荼春衣是探子的證據。
非但沒有找到,還讓他對這個流民出身的戲子產生了興趣。
荼春衣的談吐和認識,雖然有部分很是過於理想,甚至有點文人的酸腐。或許那些是來自他一直學習的戲曲。
但最為難得的,在於荼春衣即便遭受到如此多的不公對待,他依舊有一顆赤子之心。
如同那些整日頌歌的詩曲文人,他的心依舊有餘溫。
也正是因為他的心有餘溫,所以他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那他司空昶自己的心呢?好像在戰場上丟了。
他都不記得在什麼時候,自己那顆熾熱的心不見了,熄滅了。
直到認識荼春衣,他的心才再次燃燒起來。
“你就沒想過,順應而為嗎?至少不會這麼痛苦,你如今身心都在受累。何苦呢。”
司空昶這樣問荼春衣,其實也是在問自己。
荼春衣一宿未睡,此刻腦子有點迷糊。
他聽到問話,便回答:“順?我順過,順著來確實不會疼。但身體不疼,心卻在疼。
“我看遍戲文,唱遍戲裡人生。我生來的意義不是在男人的胯下過活的,我也是男人, 我想讓自己被別人看見,我想我說的話能被人聽見。
“如果重來,我想參軍,我想去拋頭顱灑熱血,死得其所好過苟且偷活。將軍啊,我羨慕你,你自由,我不自由。”
司空昶聽的心裡痛,他眼眶鼻頭微微發酸,仰頭忍了情緒。
對荼春衣說:“如果我是你,我會逃離這裡,去別的地方唱戲。其實做將軍也不自由,看似高枕無憂萬人敬仰,但其是將軍要擔心的事情更多,走錯一步,死的就是成千上萬的人。打仗死的不止是兵,還有民。如果可以,我其實不想做將軍。”
荼春衣把這話聽進了心裡,他舉著茶盞,對司空昶碰了一下杯。
“看來咱倆都一樣,都很不喜歡現在的生活。算得上‘同是天涯淪落人’吧。”
他臉上在笑,眼裡卻流出了淚,滴進了青花杯子裡,混著茶水喝進了肚裡。
窗外打更人高聲喊:“早睡早起,保重身體。”
司空昶聽了,回頭對荼春衣曖昧又意義不明地笑了一下。
荼春衣不明白他的意思,挑了下眉詢問地看他。
“五更天了。我想我們還是做做戲比較好,朝中那些老狐狸可是精得很的,帶我來此,無非是想給我個汙點,好讓我仕途坦蕩。”
司空昶又是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說了一堆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