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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想看個病人,格斯&iddot;弗倫斯基。他是今天早些時候住進來的。&rdo;
她在一個臺式旋轉夾裡翻了翻,然後打了個電話,打電話的時候始終用手蒙著話筒,我看不見她的嘴唇,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她結束通話電話,說:&ldo;坐一下。馬上有人來。&rdo;
我坐在一把能看見走廊兩邊所有辦公室的椅子上。在走廊盡頭,也就是另一條走廊與這條走廊相交的地方,要繞過一個護士站,就像河水繞過一塊石頭一樣。我猜想,病房在那邊兩個大廳的周圍。那些身體健康、精力充沛的人住的地方一定在別處。我知道自助餐廳就在附近,因為我聞到了很濃的食物的味道。我閉上眼睛,分辨著味道裡面的組成成分‐‐有肉(也許是豬肉)、胡蘿蔔、蘿蔔,還有別的‐‐也許是昨天剩下的鮭魚。在我眼前浮現出這樣一幅景象:一排加熱燈照在十英尺寬、十三英寸長的不鏽鋼平底鍋上:一隻鍋裡裝滿了牛奶肉汁雞塊,另一隻鍋裡裝滿了光溜溜的紅薯,在第三隻鍋裡是搗碎的土豆,土豆泥很黏稠,邊緣有點幹。比較起來,跟乾酪一起吃下四盎司的東西是多麼糟糕啊,在生命的盡頭面對這樣的垃圾,我現在為什麼要剋制自己?
一個身著粉紅色棉質工作服的中年義工及時來到接待處把我接走了。她帶著我在走廊裡走的時候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她的舉止讓人感到非常愉快。
格斯住在一間雙人病房裡,他筆直地坐在靠窗戶的那張床上。從窗戶裡能看見常春藤的根部,一排排白色的塊莖看起來就像千足蟲的腳一樣。他的一隻胳膊吊著,從長袍上敞開的洞裡可見摔倒時留下的瘀傷。按照他的醫保,他請不起私人護理,用不起電話,也看不起電視。
跟他同室的病人的床用簾子圍了起來,簾子是裝在滑道上的,拉成了一個半圓形,看不見他。安靜的時候,我能聽見他沉重的呼吸聲,這種呼吸聲介於銼磨聲與嘆息聲之間,迫使我數著他吸氣的次數,如果他停下來,給他上呼吸機就是我的事了。
我踮著腳走到格斯的床邊,用在公共圖書館裡那樣低的聲音說:&ldo;喂,弗倫斯基先生。我是你的鄰居,金西&iddot;米爾霍恩。&rdo;
&ldo;我知道你是我的鄰居!我的頭沒有摔著。&rdo;格斯說話的語氣跟平常一樣,聽起來就像在喊一樣。我不安地朝他病友的床上掃了一眼,心想那個可憐的人會不會被吵醒。
我把買來的東西放在格斯床邊的旋轉桌上,希望能安撫安撫他的壞脾氣。&ldo;我給你買了一塊糖和一些雜誌。你感覺怎麼樣?&rdo;
&ldo;還能怎麼樣?很疼。&rdo;
&ldo;我想像得出來。&rdo;我咕噥道。
&ldo;不要那樣低聲細氣的,請像個正常人那樣說話。如果你不提高嗓門,我一個字也聽不見。&rdo;
&ldo;對不起。&rdo;
&ldo;對不起沒用。在你問那個愚蠢的問題之前,我一直這樣坐著,如果躺下的話會疼得更厲害。渾身劇痛,就像在地獄一樣。看看這些瘀傷,他們從裡面抽了很多血。裝在四根大管子裡,一定有一誇脫半。化驗報告說我貧血,但是在他們動手之前我沒有這個問題。&rdo;
我雖然一直帶著同情的表情,但覺得沒必要安慰他。
格斯哼著鼻子,厭惡地說:&ldo;我只要在床上躺一天,背上就要發炎。如果我在這裡再待一天,渾身就會發炎。&rdo;
&ldo;你應該對你的醫生或護士說。&rdo;
&ldo;什麼醫生?什麼護士?兩個小時了,沒有一個人進來。那個醫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