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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在笙歌太平的高層們,突然覺得有些意難平。
這次她不為自己,而是為了他,她為劉小別,感到意難平。
(五)
敵人南下的鐵蹄被阻在了徐州,所謂三個月滅亡華夏的妄想暫時破滅,在這場會戰後究竟是會被激怒還是會另有謀劃,一切不得而知。
南京之圍被解後,袁柏清傳出來了訊息,他避在外國友人開設的安全區裡,僥倖躲過一劫,他現在已經前往西南了,據親眼所見的周燁柏所說,袁柏清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曾經的富家子弟,如今整個人都籠罩著一股喪氣,宛如這進入春天后,依然陰雲密佈的天空一般。
&ldo;大概會下一場大雨。&rdo;柳非看著這個天氣,有些發愁,她的腿傷雖然調養之後好了很多,但是在這樣的天氣,依然會隱隱作痛,只是她更擔心的,其實是劉小別。
她把自己的止痛藥都放到了劉小別藏著的藥瓶裡。
劉小別最終還是讓柳非先行去西南,兩個人要在徐州,就此別過。
&ldo;你一定要來找我。&rdo;臨行之前的某天,柳非說道。
&ldo;好,我會的。&rdo;
其實徐州會戰已經要打響了,因為南京已經被佔的事情,要想去西南就必須換條線,柳非走的很不容易,而且劉小別甚至沒能來送她,據說是去了滕縣。
柳非坐的那班火車剛走,後面的鐵軌就被炸斷了,她坐在火車上翻著自己的包,忽然神色一凜‐‐她的包裡哪來的這麼多藥?
好像臨行前,周燁柏是塞到她包裡什麼東西的,而且也是他說,劉小別不能來送她的。
她焦急的翻著這一瓶瓶寫滿了外文的藥,突然怔住。
瓶子上有血跡。
&ldo;這位女士,你怎麼了嗎?&rdo;乘務員來給旁邊的人添毯子,忽然發現這裡坐著的一個姑娘居然抱著手裡的包在無聲的痛哭,他留意到她手中的藥瓶,有些擔憂的問道:&ldo;你是身體不舒服嗎?&rdo;
柳非搖了搖頭:&ldo;沒什麼,我只是丟了一瓶藥。&rdo;
她現在只希望劉小別可以平平安安的,讓她折十年的壽都可以的。
再度見到劉小別的時候,柳非已經習慣了每日在昆明躲避轟炸,她住的地方離西南聯合大學很近,這裡有很多學者教授,有不少甚至還是劉小別當初在燕京大學旁的小巷子裡的鄰居。
&ldo;原來你是那個小夥子的愛人啊,他看起來挺踏實的,我的書之前找不到了,他還幫我找回來了呢,而且對答如流的。&rdo;&ldo;你就是柳記者呀,我們看過你的報導……&rdo;
身邊依然有善意存在,柳非在這裡,依然沒有忘記微草的那句&ldo;區區微草,生於毫末,毫末之草,可以成原&rdo;,她一邊蒐集著相關訊息,一邊繼續發展微草在昆明的力量,靜候著其他人前來聯絡她。
那日她在炮火轟炸後的斷壁殘垣中,看到了劉小別。
她驚喜的尖叫都差點竄出喉嚨,直接叫出來他的名字,卻在看清楚他的模樣之後,全數抑制了回去。
&ldo;你瘦了。&rdo;柳非只開口說出這麼一句,就失聲痛哭了出來,她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卻抹了自己一臉塵土。
&ldo;我還想再抱抱你呢,為什麼會這樣啊。&rdo;她埋進劉小別懷裡痛哭,伸手握住了他已經空了一隻的袖管,&ldo;我們之中,數你射擊學的最好,數你寫字寫的最好看……&rdo;
為什麼要讓他遭遇這些?!
&ldo;別哭了,我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