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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飛了出去,頭朝上、尖尖的刷毛正好碰到跪著的撒網手的大腿。
“他媽的!”
“對不起,”冒犯者漫不經心地說,把眼裡的水甩掉。
“你他媽的說什麼?”撒網手吼道。
“我說對不起,”名叫讓·彼埃爾的人回答。“叫你的朋友澆甲板,不要澆我。”
“我的朋友不會蠢得害我遭殃!”
“是他們害的。”
撒網手抓住刷子的把手站了起來,象手裡拿著把刺刀。“你想玩玩,螞蝗?”
“來,給我。”
“遵命,螞蝗,拿去!”撒網手伸過刷子上上下下亂捅,金屬鬃毛刮到病人的胸膛和肚皮,透過他的襯衣。
不知是碰到了他創口的傷疤,還是三天來的折磨使一肚子的悶氣發作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必須作出反應,而他的反應同他所能想象的一切同樣使他震驚。
他的右手緊握刷子的把手,把它塞回到撒網手的腹部,剛一點到馬上抽回,同時從甲板上飛起左腳朝對方喉嚨踢去。
“Tao!”從他嘴唇裡不由自主發出一聲低吼,他自己也聽不懂是什麼意思。
在他自己還沒弄明白之前,他已就地掃了一圈,抬起右腿,象一頭猛衝的公羊朝撒網手左腎部位踹去。
“che…sah!”他低聲說。
撒網手趄後退了退,然後又痛又怒地向他猛衝過去,兩隻手象爪子向前伸出,“豬!”
病人蹲下,伸出他的右手向上抓住他的左臂猛向下拉,然後站起來把那隻手臂向上推,在它最高的弧度順時針方向扭轉再朝下壓,最後,用腳跟踹向撒網手後背腰部時才放開了這隻手。法國人向前滑過漁網,腦袋猛撞到船舷上。
“mee…sah!”他還是不理解自己輕輕喊叫的意思。
一名水手從後面抓住他的脖子。病人用他的左拳搗中他後面的盆骨部位,然後朝前屈身抓住在他喉嚨右邊的手腕,突然向左邊一倒,襲擊者被懸空提起,拋過甲板,兩條腿在半空旋了一圈,臉和頸嵌到了一架絞盤的中間。
剩下的兩個人撲上來拳打腳踢。漁船的船長在旁不斷嘶叫。
“醫生!別忘了醫生!手下留情!”
這些字眼和船長對他所看到的當時情況的評價同樣不恰當。只見病人抓住一個人的手腕向下扭去,又以一個劇烈的動作反時針方向扭絞;這人痛得大叫,手腕扭斷了。
沃士伯的病人緊握兩手的手指,向上掄起手臂,象把長柄大鐵錘擊中手腕折斷的那人的喉嚨中部。這人一個筋斗栽倒在地,伏在甲板上動彈不得。
“kwa…sak!”這聲低語在病人耳邊迴盪。
第四個人直往後退,注視著這個狂人。後者看了看他,不予理睬。
事情過去了。拉摩什的三名水手自作自受,都失去了知覺,看來未必有誰能在早晨四點鐘來到碼頭。
拉摩什說話了,半是驚愕,半是輕視。“你是從哪兒來的我不知道,可你要離開這條船。”
失去了記憶的人懂得船長話語裡無意的諷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從哪兒來的。
“你不能再留在這裡了。”沃士伯說,走進昏暗的寢室。“我本來以為我能防止任何對你的嚴重襲擊,可是你打傷三人,我就不能保護你了。”
“是他們先挑釁。”
“要打得這麼狠?胳臂斷了一隻,一個人的喉部、面部和另一人的頭顱需要縫合,一個人嚴重腦震盪,腎部受傷還不能確診。小肚子上那一拳打得睪丸腫脹我暫且不說。用一句話來形容,‘超殺’。”
“要是換個個兒,那倒是‘平殺’,那樣我已經成了死人啦。”病人停頓了一下,但又搶在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