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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說過,早在後九天時,楊作新上課,就時時講起革命的道理,所以這雙槍隊士兵,對革命都有一定認識,這時,聽了上面的話,紛紛提出,要當紅軍。隊伍中,也有幾個人,想就此洗手不幹,回去當個安生的農民,紅軍遊擊隊也就不為難他們,安撫一番,發了盤纏,打發上路。還有幾位,包括一名副頭,匪氣不改,嫌紅軍遊擊隊生活艱苦,管束又嚴,還想再找個山頭,繼續為匪,對於這些人來說,手中鋼槍,就是衣食飯碗,因此雖說要走,就是捨不得手中使熟了的傢伙,想要鬧事,看見四周站定的紅軍遊擊隊士兵,只得將槍擲在地上,走人。
這當兒,國民黨軍隊已經將後九天寨子摧毀,氣勢正盛,又向丹州城方向撲來,來解丹州之圍。紅軍遊擊隊見了,將隊伍重新編制,編制完畢,避開黃河峽谷,鑽進一條拐溝,上山溜坬,前往陝北高原北部高山大壑中去了。
楊作新平日最重義氣,這時暫停步子,和幾個要回家當農民的弟兄,拱手告別,又和那幾個要去當土匪的弟兄,說了幾句關於往日情分、去途珍重之類的話。
那要回去重扶犁杖的,感謝安撫,承情走了。那要去繼續為匪的,聽歸聽,只是不理,低頭自走自的。楊作新見了,嘆息一聲,遂折身回來,這時隊伍已經走遠,楊作新便蹚開大步,急急追去。
追了百米遠近,忽然聽到頭頂上,有人喊他名字。抬頭一看,只見頭頂高高的山峁上,一個少婦人,身上背一個包袱兒,手裡牽著個半大孩子,正在喚他,一邊喚一邊抹著淚水兒。
那喊楊作新的女人,正是黑白氏,旁邊牽的那位,不消說,就是黑壽山了。
後九天寨子被劫,守山的弟兄們悉數戰死,如何這手指縫裡,跑了個黑白氏和黑壽山。各位,也是這黑白氏命不該絕,那天,她在山上,惦念丈夫的死活,想到各路人馬,去那丹州城,業已數日,不見訊息,心中著急,便要下山。大家見攔不住她,只好派兩個小廝,送她前去,路上,恰好飄了一陣過雲雨,一行人便在一個崖根下避雨。這時國民黨的大隊伍,順大道浩浩蕩蕩地過來了,兩個小廝一見,安頓黑白氏母子蹲在崖根別動,自己趕快回去報訊。黑白氏和黑壽山蹲在崖根,看著國民黨大隊伍從眼前一隊一列地過去,嚇得氣都不敢出,過完隊伍後,才緩過神來,嫌大路上不安生,上了山。那急行軍的隊伍,也想不到崖根上蹲著的那兩位,一個是後九天的壓寨夫人,一個是少主人,僥倖!
當下,楊作新瞅見黑白氏,吃了一驚,趕快揚手,叫她不要喊叫。他瞅了愈走愈遠的紅軍遊擊隊一眼,本來想趕上去,說個話兒,請個假兒,可是趕不上趟了,於是心想:算了吧,先上山看看!
黑白氏見了楊作新,拉住他的手,眼淚簌簌地往下掉。黑白氏說:&ldo;好兄弟,寨子是全都完了!&rdo;楊作新正想問,黑白氏是如何逃出的,黑白氏卻先開了口,問起黑大頭的下落。時至今日,黑白氏還不知道,黑大頭已死於丹州城,男人幾次大難不死,吉人天相,不料這次的門坎這麼硬,竟要了他的性命,這點,黑白氏沒有料到。
聽說男人已經死了,這對黑白氏來說,猶如天塌地陷一般。她要楊作新,細細地敘述經過,當聽說丈夫的人頭,至今還在丹州城城門樓子上高懸時,她哭了;哭過以後,她鎮定下來,開始做沒有男人的打算。
黑白氏拉過黑壽山,要他跪下,認楊作新做幹大。她說從此以後,不準叫楊先生了,要稱楊幹大。說完,要兒子立刻就叫一聲。
黑壽山跪下來,叫了聲&ldo;楊幹大&rdo;。
黑白氏接著又說:&ldo;我兒哪,從此你父親成了個沒頭鬼,滿世界亂躥,吆喝著&l;還我頭來&r;,黑大頭英雄一世,落得個這樣的下場。你能忍心嗎?如今後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