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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好像微弱的呼喚,作者就站在時間的那頭,持續不斷的呼喚著,不是為了尋求知己,也不是為了找到共鳴者,不過是一種傾訴。
一本書和一個人的緣分總是會奇妙的達成。如果自己現在就在國內,對這本《驚雷》的感觸未必那麼深刻;可現在自己身在異鄉,即使家人都在身畔,還是偶爾覺得失落。
她無數次想起那天晚上兄嫂的談話,隱約一種直覺浮上心頭,也許,自己的人生開始出了岔子。
在這期間,她平穩地渡過了自己二十二歲的生日。
她反覆的看著那本《驚雷》,對這本書的熟悉程度超過了以往的任何一本。很多句子甚至都能隨口說出來。
她又開始失眠,每天晚上都輾轉反側。光怪陸離的夢境就像是復發的病症一樣,好了一次,再來的時候就會加劇和加重。坐在書房裡寫論文、背英語單詞中就容易陷入某種虛幻裡去。
伏案做試卷的時候,鉛筆往往脫離她的意志,回過神時,試卷的邊角下就莫名地寫下了《驚雷》那本書裡的句子——“再富有的人也買不回自己的過去,更何況我一貧如洗”。
那幾個月裡,她無數次拿起電話打算撥給趙初年,最後還是放棄了。
第二十五章 歸來(上)
孟緹在答辯的前幾天,也就是六月初回了國。
已經是初夏,天氣很熱,下了機場,滾滾的熱氣撲面而來。來機場接他的是鄭憲文,這是在美國時就已經確定好的。雖然她表示自己是個已滿二十二歲的大人,可父母還把她當成了小孩子。
這樣炎熱的天氣讓鄭憲文來接她,孟緹連連道謝。
鄭憲文接過她的行李,存心打趣,“兩三個月不見,你真是越來越客氣了。”
孟緹心裡一驚,立刻否認:“沒有的事情,嗯,鄭大哥,我不想麻煩你。”
然而到底聽出一點異樣的情緒,鄭憲文看了她一眼,依稀覺得她精神狀態不太好,也不跟她多話,“我看你坐飛機累得很了,回去休息後再說。”
“好的。”
很快就到了家,原以為兩三個月沒人住的屋子早已積滿了灰塵,沒想到還是窗明几淨。
鄭憲文笑著解釋:“想到你要回來了,昨天我叫鐘點工來打掃了一下。”
他一直想的都很周到,孟緹看著幫她放行李的鄭憲文,所有的言語都顯得貧乏,只能說一句:“謝謝了。”
“你跟我客氣成這樣,我真是不習慣,”鄭憲文說,“下樓跟我去吃點東西。”
“不用了,我只想睡一會。”
“那不行。”
她窩在沙發裡不想動,久違的家讓她覺得異常溫暖。加上轉機的過程,她在路途上差不多花了足足一天,長久的失眠,真的有點累。鄭憲文也不再強求,叮囑她好好休息就下了樓。
回到了家,躺在睡了十幾年的小床上,比起飛機上十幾個小時的顛簸好了很多,但真躺在床上,也還是失眠得厲害。她閉著眼睛想了一會,習慣性的去摸枕邊的書,下面空空如也。又不想去櫃子裡拿出行李,眼睛一閉,強迫自己睡覺。
身體疲憊,短短一個下午就在多次的醒來和繼續睡過去中渡過,等到恢復了精神和體力,這個下午也差不多走到了尾聲。
她隨後想起自己還有事情要做,下了樓,沿著校園裡的林蔭大道騎車過去,柏油路上,斑駁的、陰暗交錯的樹影就從車輪子下匆匆劃過。六月的學校已經頗有畢業的氣氛,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已經過去,不少宅居在宿舍一天的畢業生已經在道旁拉開了家子,墊上幾層報紙,鋪上一條床單,把書一字排開,開始大聲吆喝販賣;而學校的小公園裡,標誌性建築和雕飾旁也時不時看到拿著相機的聲音。
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