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姮姮的身子還沒好?岑櫻微微疑惑,卻也知趣地沒有去追,而是回到了自己的那處棠花閣中。
她坐在院中樹上垂下的鞦韆上,抬目仰望著天穹處半輪明月。想著父兄亦或在天涯一角同望著一輪明月,眼角漸有酸意漫上,凝為了秋月夜裡的一縷風露。
肩頭卻落了雙溫熱的手,將一件披風與她披上,她回過頭,耳畔響起薛鳴的聲音:「從下午回來就魂不守舍的,又想你養父了?」
她低頭不說話,薛鳴又勾著披風的繫繩,在她頸下繫結。這情形難免過於親密,她扭捏抬首,臉頰微熱,薛鳴已移開手很認真地看著她:
「其實,櫻櫻想見他,也不是不可以……」
他終究是心軟,料想岑治如今在延慶坊關著,有白鷺衛看守,帶她一個小娘子過去瞧一眼也不是什麼大事。頂多,是挨頓長兄的打而已……
岑櫻眼睛一亮:「二哥你有辦法?」
「還是算了吧。」不待他回答她又道,有些苦惱,「你哥哥知道了會生氣的。」
到那時,遭殃的還不是阿爹……
薛鳴卻會錯了意,心中一軟,看著她的目光柔和無比:「櫻櫻是在擔心我?」
他語聲輕柔而鄭重,岑櫻一愣,對上他溫和寧煦的視線,臉上莫名地紅了。正要解釋,他又一把拉了她起來:「走,咱們現在就去。」
她被說得心動起來,便也沒拒絕,踩著月色和他一路出了定國公府的大門,驅車前往延慶坊。
與此同時,與薛家相隔不遠的延慶坊中的一處平常宅院裡,亦有人仰望著蒼穹之上的半輪月亮。
月周有暈,光影朦朧,是夜半風雨之兆。岑治壞掉的那條腿上又有陰陰麻麻的痠疼傳來,他嘆了口氣,拖著周身捆縛的鐵索,一瘸一拐地往室中走。
他如今被囚在這座院子裡,雖說是沒有像從前關在牢中了,腳上卻繫了鐐銬,稍微一動便能發出聲響。
院子四周又有暗衛看守,裡裡外外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要逃走,無異於痴人說夢。
不過櫻櫻落在對方手裡,他也從未想過逃走。再說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能逃,又能去哪裡呢?
除非……太子登基,掌握了實權,興許可以看在櫻櫻的面子上放他一馬。到那時,他就能帶著櫻櫻去柔然投靠照兒了……
他拖著疲憊的身子,進到屋中。回頭的一剎那,卻見東邊的天空隱隱亮起火光,不出一刻鐘已是點亮了半邊天,顯然是走了水。
那是崇福坊的方向,岑治心念微動,霎時生出些許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還不出半刻鐘,便見一名白鷺衛神色焦灼地走進來,對院門口看管的侍衛道:「崇福坊那邊已經燒起來了,今晚怕是有人要劫獄。指揮使方才傳了令來,說是把他帶走,另外關著。」
「崇福坊走了水,和咱們這裡有什麼關係呢。」
「你有所不知,為了確保人犯不被劫走,指揮使在崇福坊置了處空宅子。現在那邊著了火便是有人要劫獄,發現沒有人,肯定會到咱們這邊來的。」
守門的侍衛尚在猶豫,那白鷺衛已疾言厲色地催促:「指揮使的令牌在此,還能有假不成?!耽誤了事,你負得起這個責任麼?」
這是新鑄的令牌,只有指揮使和看守人犯的中郎將知曉,誰也造不出假的來假傳指揮使之命。幾人便有些遲疑。
他話音還未落下,只聽一聲巨響,西邊的廚房訇然炸開沖天的火光。
「不好!有人劫獄!」侍衛驚惶叫道。
火焰如草蛇虯龍,迅速沿著屋牆在宅中蔓延開。於是這回連猶豫的時間也沒有了,幾人衝上來架著岑治就走。
火焰蔓延的速度很快,等到岑治被他們像麻袋一樣塞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