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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阿黃汪汪地叫,秦衍本在槐花樹下劈柴,對院外的聲音始終置若罔聞。
王三朝手心裡吐了口唾沫,挑釁地走近:「那小娘子呢?哥幾個來找她玩玩。」
秦衍未理,兀自梆梆砍著竹子。岑治陪笑而出:「幾位爺,有什麼話好好說。小女今日入城賣雞蛋去了,家中唯有老夫和這新婿在。」
「新婿?」王三哈哈大笑起來,「你小子還真娶了這破鞋啊。那日在山洞裡,她可是被我們玩過了,你是上趕著要當王八?」
「梆」的一聲巨響,刀下柴火一分兩半。王三等人唬了一跳,不自禁後退兩步。
然他卻未再有任何反應,繼續著方才的活計,王三莫名鬆了口氣,又惡狠狠挑釁道:「餵?你耳朵聾啦?老子罵你綠毛王八呢沒聽見?」
秦衍一直未做聲,任由王三等人百般侮辱也未置一詞,安靜地劈著柴。
廚房後的水缸裡,岑櫻始終未曾盼到那個聲音的響起,眼裡的光便一絲一絲地淡了。
那些人那樣罵他和她,他都不生氣的麼?可,他既然不在乎她,又為什麼要娶她呢……
隔壁的周大哥實在聽不下去,砰的摔門而入:「這幾位官爺究竟有何事?大中午的,擾得人不得清淨。」
王三等人慣是欺軟怕硬的,見他一條壯漢實不是個好相與的,倒生出些退縮之意。
「去去去。」王三一把推開了周大哥,「官爺公幹,與你這等小民何干啊?郡守大人說了,近來要嚴查可疑之人,這小子是外鄉人,與岑家非親非故,爺幾個自然要嚴查。」
周大哥火冒三丈:「人家秦郎君的戶籍那日不是查過了?現也入贅岑家,有什麼不符合法制的?怎地大人是要故意為難讀書人家?」
岑家門外此時已聚集了些村民,紛紛附和:「是啊,官爺們上回不是已經查過了嗎?」
「秦公子既然已經入贅岑家,便算是岑家的人了,戶籍日後自然是要拿去縣城裡更換的,不是什麼外鄉人。」
大魏禮重讀書人,這是自太|祖時便立下的規矩。加之岑治教書先生的身份,這村裡有的是他的學生,眼見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王三幾人不好惹眾怒,裝模作樣地叫岑治取了戶籍來查,糾纏一番灰溜溜地走了。
「沒事了,多謝大家了,都回去吧。」岑治尷尬地笑,一瘸一拐地親自送了鄉親們出去。
圍觀的人群於是竊議著離開,周大哥走在最後頭,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仍在劈柴的青年一眼,也離開了。
水缸裡的岑櫻聽著紛沓的腳步聲一聲聲地遠了,再按捺不住內心的委屈,爬出水缸走到他身前:「你沒聽見方才人家怎麼罵你我的嗎?你怎麼,一句話也不替我說啊。」
秦衍放下柴刀,抱著砍好的柴往廚房去,嗓音冷淡:「我說了,又如何。」
岑櫻沒料到等來的竟是這樣一句,一下子愣在原地,眼裡的光也漸漸熄了。
秦衍已從廚房去而復返,見了她這副呆愣樣子,明瞭癥結所在。卻也懶得哄她,皺皺眉只丟給她一句:「別多想了。」
岑櫻咬了咬唇,一滴淚墜下眼睫,飛快地轉首走了。
秦衍並未在意,他進到裡屋取下早已備好的那個葫蘆,喚來阿黃,背著背簍出了門。
岑櫻跑走後,獨自去到屋後的清溪邊哭了許久。
到後來,日暮風吹,葉落依枝。她哭著哭著哭累了,在溪裡摸了兩條鯽魚,用草索繫了帶著回去,準備煎了熬湯。
一大一小兩條魚,阿父一條,她和阿黃一條。
至於剩下的某個人……她吸了吸還有些泛酸的鼻子,眼圈兒又紅了。
她能理解他為了不使矛盾激化而在事發之時保持沉默,卻不能接受事後質問他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