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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桑隨手翻了翻慕清仰上貢的那本所謂天書,輕嗤一聲,一邊把薄薄的冊子一頁頁撕下,一邊道:「難為你看出來文法不通,才會有這番牽強附會的推論。此書記載,並非是字,只不過是圖畫而已,三歲小兒皆會的拼圖,明明白白送到你面前,你竟還想以文法解釋之。」
天書並沒有多少頁,三十六頁,拼成四四方方的地圖一張,隱約得見彎彎曲曲的線條,竟然是水玄宗全圖,一道通往藏書樓的小道白紙黑字地寫著:瀚海由此去。
慕清仰乾咳道:「好歹殊途同歸……」
「多智近妖是你的長處,但過猶不及是你的缺陷。」蒼桑抬頭看了看天色,道:「既然此地主人早有相邀,你便大大方方地去,對我是殺是剮,我都不會阻攔你的任何行動。」
「我……」慕清仰猶豫了片刻,道:「我絕沒有想過害你,只不過想阻止容央那樣的人繼續出現。」
「若是容央,只怕晚了些……」蒼桑忽然勾起唇角,那神情演繹在嬌美秀致的一張芙蓉面上,莫名有些惑人的意味:「先前他禁了一個叫赫凜的小兒的半魂講授佛理,最近也遇到了困惑自行出飲滄樓了。」
慕清仰臉色微變:「赫凜果然是他下的手?!」
「我讓他做的,那愚昧的凡人打斷過你的腿,讓他睡上一年半載又有何不可?」
慕清仰心裡一窩,有點無措道:「那……那是為了我?」
「你應當養成節省時間的觀念,加快你的動作,否則我會不耐煩拉進度條的……」蒼桑話未說完,肩側雕梟忽然一聲尖唳,隨即慕清仰聞聲衝過來按住蒼桑的肩頭往一側一躲,背後便有一道寒芒拉成光線,隨著一聲輕微破響,一條青翠的小蛇蜷曲著掉在身側,蛇鱗瞬間爬滿冰霜,隨即砰然碎為一地冰晶。
「能一瞬間躲過毒蛇與吾之劍氣,護住心愛之人,小輩……你之反應力尚可入眼,不似你故鄉之人那般令人作嘔。」
颯颯竹林,忽入一道寒涼女聲,莫名給人一種冰雪澆頂的感覺。
慕清仰呼吸微微一滯,卻見蒼桑依然是淡淡的沒什麼表情,似乎也不想和那莫名女子交涉,便道:「承蒙青眼,不知前輩可否賜見?」
那聲音沉默片刻,忽然一道莫名力量勾扯了一下慕清仰,他身形一晃,荒碑的遺物毫無預兆地飛出。
「儲位印?」那女聲狐疑了片刻,又似乎嘆了口氣,又將儲位印送回了慕清仰手中:「劍宗之人皆是如此,便是給了他們保命之物,也終究護不住他們……吾在飛白亭相候。」
言罷,空中忽來鶴唳,一對白鶴翩躚落入竹林,弓背低首,竟口吐人言道:「閣中長者今日便互相卜算賭著客人何時來臨,晚一刻輸一壺珍釀,如今未時一刻才至,卻是讓宿機長老輸了丹青師一籌。貴客快行吧,再遲些時候,丹青師便該去觀星臺了。」
與中域之中那種等階分明的宗門氣氛不同,道宗不甚拘泥於禮數,於這鶴靈言語中,已是見微知著。
白鶴振翅而飛,深入層雲,翼下一片浩淼竹海,延伸向遠方……直至雲層中破雲而出一道黑點,慕清仰不禁問道:「東洲滄海之外,與天宮齊名之宗門,門檻竟如此之低?」
白鶴答道:「這倒不是,若是些大事,自當由主宗出面。而每逢溟光海汐月之時,閣中便會算準了必然有客自溟光星花海來,主宗很少有動向,一般的閒客,便由我接到輔宗。」
「死人也算?」
「自然是生人才可,死人已是死物,對現世無從影響,便是賜予了機緣,命薄又如何消受?」
慕清仰不說話,回頭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蒼桑……那可未必,這裡還有個不知是人是鬼,能把最極惡的兇徒從十八層地獄拉回人間作亂的存在。
沉思間,驟然雲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