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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校上前來,「曾大人,官轎一時半會兒還過不來,將軍請大人先去蔭涼處暫歇一陣。」
她回頭,朝後一望,就對上方愷那雙黑亮眸子,不由微微一笑,沖那小校道:「我在此處站著便好。」
小校還欲再言,遠處卻忽然傳來馬蹄踏地之聲。
眾人不禁都一下立好,朝前望過去。
因今日沈無塵官轎將過,怕有意外,自辰時至今,外城一路至此,大道之上皆已禁行,連街鋪都關業半日。
此時此刻,又怎會響起馬行之聲……
曾參商眸子定定,耳邊蹄踏之聲愈近,不知怎的,心口恍升一念,繼而一緊,未能多想時就見遠處街角一人一騎已然縱馳而過,直直朝這邊奔來。
一襲青衫薄袍驀然闖進眼中。
馬行之中,衫袍腰間所垂金魚袋堪堪逼目。
她陡然一窒,竟不敢信……目光慢慢移上去,逆著刺眼陽光,依稀可辨得他那清俊眉目。
怎麼都沒料到……
他竟然棄轎不坐,不著常服,獨自馭馬一人行來。
她看他越行越進,手心裡滿滿都是汗水,想上前斥他心藐上意、膽大無矩,可心跳越快,足下靴底似被粘在磚上,無論如何都動不得一分。
他人馬將至,緩緩收韁勒停,催馬慢行至前,罔顧其後將兵之眾,只是低眼望著她,半晌一眯眸,袍過風起,翻身下來。
她雙眸漸燙,看他舉手投足間儘是風雅之態,儒流之感那般熟悉,近一年未見此人,可眼下見了,仍然心如鼓動。
連代上迎他之言,都道不出一字。
只得怔怔地站在原地,但看他收鞭轉身,望向她。
他走近兩步,一抖袍擺,靜靜負手於後,看她狼藉無禮之態,終是慢慢一揚嘴角,沖她道:「曾大人,許久未見,別來無恙?」
空氣似是凝住,周圍靜得一塌糊塗。
她僵了片刻,心頭陡然火起,眉飛一剎,對上他的目光,冷聲道:「在下奉上意恭迎沈相來朝,奈何沈相位尊人貴,連上意都不放在眼裡,」轉身回望諸衛一眼,回頭又道:「方將軍領麾下將士於此已候多時,沈相既至,何故視若不見?」
沈無塵眼底微凜,看著她,不語。
曾參商不復與他多言,只側身道:「沈相一路風塵,本當由在下替沈相接風才是。只是在下看沈相千里之行不覺倦,仍能馭馬快行,既如此,便立時隨在下進宮面聖罷。」
他眼中神色變了又變,終是一點頭,淡道一聲:「有勞曾大人了。」便轉身去牽馬。
她看他身轉,這才猛地一閉眼,心口似是一塌,緩了半晌,才對身後方愷比了手勢,待人牽馬與她,便翻身而上,也不管沈無塵有未跟上,直一抽鞭,踢馬往皇城之中奔去。
夏風熱浪疾速撲面,沒多時便被他自後追上,二馬並轡而行。
沈無塵人在馬上,卻是側眸望她,只覺她變了甚多,先前言辭之間已然不復從前那般輕莽,整個人都穩重了不少,不由微一側頭,又行一刻,才道:「這八個月來,為何一直不回我書信?」
曾參商耳邊風過夾音,聽清了他這話,眸子一低,過了片刻,不答卻問他道:「你自遂陽一路而來,燕平這邊事況如何,你可知曉?」
他微一皺眉,掌勒馬韁,「有報時至,然朝廷文辭,不足以賴。」轉眼看她,見她臉色不善,不由又問:「皇上可是很難?」
她頹然蹙眉,抿唇半天才道:「諸事不便多言,其間又有許多是我也不甚明白的……待一會兒入宮,你自去問皇上。」
沈無塵點頭,人馬行之甚快,不消多時便見宮城及目,這才斜眉又道:「……先前入城棄轎騎馬,是想能早些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