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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溪聞之亦笑,高挺的鼻樑親暱地蹭了蹭她挺翹的鼻尖,望著舞池中已是待價而沽的兩位美人,不可置否地懶慢說道:&ldo;卻他們所爭的實不上眼,方才那折腰舞美雖美矣,但若更能柔弱幾分,才顯盈艷。&rdo;
&ldo;夫君是道,她們不值千金?&rdo;
&ldo;非也,人靠衣裝馬靠鞍,既能上得高臺,她們自有值當之處。&rdo;
王玉溪話音方落,舞池左右已堆滿了箱籠。
不消多時,那領舞美人已被蠻人重金買下。緊接著,早先那屏後美人登接上場,一時間,四下沸騰聲起,競價聲此起彼伏,激烈更甚。
半盞茶的時辰過去,大多人都問價而潰,卻那隱在簾幕後的蠻人與周珩府中的寺人恭仍是緊咬不放,頗有勢在必得之意。
見此,周如水的眉頭愈擰愈緊,一是恨鐵不成鋼,二是尋思不清,不禁低低地道:&ldo;庶兄如今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被父親拘禁在家中該是惶惶不安才對,怎得卻還有心思花費銀錢搶買美人?這般的一擲千金,難不成,是要走姑母的老路?&rdo;
她這話中滿是嘲意,王玉溪卻不置可否,靜靜地看了她一會,便又別開眼去,看向了高臺上的美人。
見他這般似笑非笑,周如水眯了眯眼,曉得自個定是未找著癥結,而王玉溪定也已有所獲。
遂她怔了怔,不禁尋思起了他方才的話,&ldo;人靠衣裝?馬靠鞍?&rdo;這麼想著,她便直截就唸出了聲來,更是望著高臺上的亭亭美人,猶自出了神。
見周如水的思緒陷入了死衚衕,王玉溪揚了揚眉,光整如玉的指甲輕輕覆上了她的額頭,輕揉了揉她的眉心,嘴角一勾,低壓著嗓音在她白嫩的耳旁提點道:&ldo;這二人的髮簪別是精緻,就譬如現下這位,簪上所刻當是石鼠偷蒲桃,石鼠攀於蒲桃蔓上,蜂蝶飛舞其間,可謂捷報豐收之意。&rdo;
循著他的話音,周如水忙是朝那美人發上睨了一圈,卻她再三用力,仍覺徒勞。在她眼中,金簪倒是有一隻,卻是實在看不大清上頭的花樣。遂她嘴角一抽,幾分無力道:&ldo;夫君目光如炬,妾卻看不大清。既是如此,您不如再瞧瞧,方才那被萬金買下的美人,簪上又是何種花樣?&rdo;
她問的隨意至極,隱有揶揄之意。王玉溪卻絲毫未笑,他黑黝深邃的目光直直與她對上,眸中更是流露出了明顯的嘲諷與冷厲,他一字一頓,緩緩地說道:&ldo;是為應龍圖符。&rdo;
應龍?
《古異記》中有載,蛟千年化為龍,龍五百年為角龍,千年為應龍。古之軒轅大帝有一大將便是應龍,其背生雙翼,鱗身脊棘,曾一舉殲滅蚩尤部落,斬殺蚩尤、夸父,有戰無不勝之勇。
便先不論,龍非一般庶民所可佩戴之物。只言妓館之中,美人所戴髮簪喻有捷報豐收之意已算牽強,更莫要談佩戴戰無不勝的應龍圖符。
&ldo;你曾道,暗娼樓早已今非昔比。或許,這被高價爭搶的本就非是美人。&rdo;周如水後知後覺,終於醒過了神來。
她不可思議地回望向王玉溪,在他略含戲虐而又平靜無比的盯視之中,她低低地甚至顫抖著地揣測道:&ldo;彭澤大旱,周珩之所以與呂熗夥同一處瞞而不報,閉城鎖民。並非無能,亦非膽怯,而是膽大妄為!他怕是連基本的自救也未有,因他根本就自救不得。自救都不得,自然不敢上報朝廷,畢竟君上若是下命開倉,倉中卻一無所有,可想周珩當何罪?如今,王端已赴彭澤,他仍不死心要下重金搶買的,怕只會有……&rdo;
電光火石間,周如水的話音一頓,她只覺有一把鋸齒在慢慢地切割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