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芝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言至此,她退開身去,自婁後身前慢慢站起來身來,挑了挑眉, 右手一揚,華麗的廣袖拂打在婁後面上,指著一旁寺人端著的酒盅,笑得既妖又冷,慢條斯理, 滿是惡意嘲弄地繼續說道:&ldo;要麼交出鳳闕,要麼飲下這鴆酒,王后,您自個選罷!&rdo;
外頭天光大亮,邊境四起的戰火併未引得鄴城中人恐慌,他們依舊在繁華的城池中擁抱著秋日難得的艷陽,庵堂外人聲鼎沸,特別是月老祠前,煙火鼎盛至極。卻這小小的庵堂之中,卻是陰冷非常,供臺上的香火自室中鋪開,也透著森冷的意味。
鴆酒?是要她服毒自盡了?
聞言,婁後緩緩抬起臉來,冷冷一笑,眼中透著厲鬼般的悽厲與絕望。歲月毫不留情地在她面上顯出了難以磨滅的痕跡,她本因謝釉蓮的起先的挑釁生出了怒容,然在看清那杯鴆酒之後,燃著火焰的眸子卻漸漸沉了下來,她低著頭,目光無意識地落在謝釉蓮華麗精緻的衣袍之上,盯著那金線繡出的並蒂紋路,驀地,勾了勾唇。
早自避入庵堂的那一刻起,她便知會有今日。她霸道了一輩子,傲氣了一輩子,她曾以為,她是這世間最為有韌勁的草,她可以生長在寒冬中,可以經得住風雪的凜冽,她能一步步踏著旁人的屍骨站在這山河之上。她曾也得償所願,曾也母儀天下,曾幾何時,她真覺此生已是圓滿至極。卻哪想,一切都一切都是騙局。卻哪想,今日終是淪落到了如此之境地。曾一心求娶她,將她比重過江山的男人,終是來向她索命了!
婁後一動不動,過了許久,才終於看向趾高氣昂的謝釉蓮。彼時,她的眸中黯沉無比,實是深不可測。她雖依舊跪在蒲團之上,渾身的氣勢卻早已壓過了居高臨下看著她的謝釉蓮,那是久居高位的氣勢,是統領六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母儀天下的氣勢。
秋風帶著陣陣涼意,婁後的聲音也帶著涼意,她的手中已是空空如也,佛珠零散地摔落在地上,有的滾遠了,有的已是輕易找尋不見。便如她年少時的氣盛,便如她曾恨過的那些咬牙切齒,她漸漸平靜了下來,似是想起了什麼,眯了眯眼,慢慢地說道:&ldo;初入庵堂時本宮總想,君上恨本宮,你亦恨本宮,後宮的大多姬妾均恨著本宮。然,本宮被欺晦了半輩子,又該恨誰?如今參悟多年,才恍然明白,人生坎坷何為乎來,往往,皆自作孽耳。&rdo;
室中逼仄,靜悄悄的,婁後這自問自答,平靜得叫人啞然。更她這話,若問旁人怕是會一頭霧水,卻謝釉蓮深知當年宮廷深處那錯亂骯髒的種種過節,聽此一言,真是喉頭一哽。
見謝釉蓮如此,婁後瞭然。她微微一笑,聲音平靜,意味深長地看住她,仿是感慨般地繼續說道:&ldo;便如當年,阿笙一心求走,卻吾將刀刃架於頸上,硬是攔住了他的去路。更威喝他,要麼吾死,要麼他留。便那雨夜,他生生在廊前磕破了頭,可謂是血流滿地。待得天明,吾才終是不忍放了他去。哪想,他硬撐著氣力趕去。等來的,卻是物是人非。&rdo;言至此,婁後微微一嘆,道:&ldo;自那以後,他待吾便失了往日的親近。這些,亦是吾自作孽耳。&rdo;
婁後的話音很輕,似是痛心疾首,又如是局外之人。然聽著聽著,謝釉蓮抿緊了唇,她盯著婁後,被婁後這看似漫不經心無有關聯的話語驚得心中掀起了駭浪,她掩在袖中的手指,更是暗暗蜷起,在掌心中掐出了一道紅痕。
若不是有旁人在場,她真想緊緊抓住婁後的肩,質問她之所言是何時何地,質問她這話到底是真是假。然她問不得,她只要問出半個字來,一旦被傳入君上耳中露出了端倪,便是無盡的猜疑,便是死路難逃。她好不容易殺了謝靖,苟延殘喘至今。她早已下定了決心,做了她們同謀,便不能在此時自掘墳墓!更她心中其實已隱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