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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中的爭權奪利裡,最苦的是誰?
是底層百姓。
他們沒有錢也沒有權,不參與掌權者之間的鬥爭,可他們是地上的土,權力的風波一吹,就隨之流離漂泊。
越凌風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貴女,她曾救助過流民,親自參與施粥,建過學堂和育嬰堂,侍書則是她背後相助之人,她們懂得百姓的苦楚。
所以,她們沒辦法理解白朕要她們奪權登位的要求。
戰爭好不容易停息,難道她們要做再次點燃罪惡之火的惡人嗎?
懷著滿腹心事,她們下山了。
然而與想象中的場景不同,戰火併未停息。
壓抑絕望的氣氛充斥著空氣,不時有疾馳而去的官兵踐踏莊稼,倒塌的房屋少有百姓去修繕,麻木與悽苦是這裡的主基調。
望著這滿目瘡痍,越凌風和侍書都呆住了。
這一年裡,她們同白朕待在人跡罕至的桃花山,見慣了自然的寧靜和平,那些美好生機與眼前之景的對比極為慘烈。
“戰爭,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在她們離開時,南昊不是已經敗了嗎?
接下來不是應該南昊臣服於北涼,新君即位,百姓和往常每一次一樣,站起來,重新建設家園嗎?
一旁的老嫗聽到了她們的呢喃,又見她二人衣著乾淨,肌膚細嫩,一張佈滿皺紋的臉上浮現出幾分譏諷的笑。
注意到老嫗的神情,越凌風二人對視一眼,上前討教:“老人家,敢問,此去京城路途遙遠,我這馬兒已是精疲力盡,想要換乘一匹,這周邊可有租賃車馬的地方?”
老嫗冷冷地掃了她們一眼:“二位貴人要去京城?”
她的唇角掀起一抹笑,卻並不溫暖。
老嫗伸手一指:“往那處走,二位僱有車馬,不出半個時辰就能到。”
她們注意到在說起京城時,老嫗眼中的悲憤。
思緒千迴百轉間,越凌風換上擔憂與悲慼的神色,以極盡柔和溫婉的聲音道:
“老人家,實不相瞞,我姐妹二人原是京中人士,一年前與母親一同回鄉探親,父親則留在京中做生意,卻不想我們走後北涼與南昊開戰,攻破了京城……可我父親,他還在京中啊!”
說到這,越凌風彷彿已經回到了聽聞噩耗的當天,再控制不住情緒,淚水奪眶而出。
“姐姐……”
一旁的侍書也隨之紅了眼眶,摟住越凌風安慰:“姐姐,父親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沒事的,目前最重要的,是去往城中找到父親,回去和母親團聚啊!母親,她可還病著呢,郎中都說了,這心病還得心藥醫!”
這心藥是什麼,不言而喻。
道理大家都知道,可感情卻是控制不住的。
話音剛落,姐妹二人就哭作一團了。
聽了她們的話,老嫗眼中的冰冷化成了熱淚,對她們也不再飽含惡意。
“不必去了。”
老嫗的聲音顫抖,眼裡滿是恨意與哀傷。
“不必去了,你們那在京中的父親,早已屍骨無存了。”
“……就和,我的阿福一樣。”
話語間,那縱橫的老淚如溪流一樣,在老樹皮般粗糙的臉上劃過。
越凌風勉強止住哭泣,愣愣地問:“阿奶,您這是,什麼意思?”
或許是談及逝去的阿福,老嫗的聲音裡多了幾分柔和。她淚如雨下,臉上卻呈現出溫柔的神色,並未直接回答越凌風的問題,老嫗說起了她的阿福。
“我的阿福啊,是個好孩子。”
“他腦子笨,不是讀書那塊料,就拿著攢下的所有錢,和幾個老鄉去城裡給人當夥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