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部分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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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扶搖手撐著頰,側首看身側男色,這個男人,天神造物所鍾,世間最為精緻的容顏,看久了會讓人暈,尤其帶了幾分醉,平日裡本就華光流溢的眼波頓時流水般盪漾,從她的醉裡看他的醉,便生生看出暗香浮動,看出月色黃昏,看出那星河斑斕,銀漢迢迢暗度。
而他就那樣給她看,似乎也在笑,那笑意裡深深淺淺,疏影橫斜,有著和她一般的意味難明的弧度。
“扶搖……”
她輕輕“嗯”一聲,半醉狀。
“說你想說的話。”
孟扶搖手指一顫,一杯酒灑了一半,剎那間酒醒大半——其實也沒醉,她酒量最近猛漲,想醉也不那麼容易。
說……想說的話……
他還是……看出來了。
也是,她笑笑,長孫無極水晶心肝,她孟扶搖掩飾再好,也逃不過明鏡昭昭。
在想什麼?
最俗的一句老話,每逢佳節倍思親。
塵埃落定,心事無寄,這月圓之夜,那麼婉孌圓滿的團團月色,總叫她想起那一世的小屋,想起和母親分食的月餅,蛋黃蓮蓉,她喜歡蛋黃媽媽喜歡蓮蓉,所以月餅不是一分兩半,是挖出蛋黃留下蓮蓉,好好一個月餅吃得狼藉萬狀,吃完了母女倆便笑,拉了手出門散步——月餅熱量太高,要消食。
說是消食散步,最後往往買了糖炒栗子回來,紙袋子裝著,在手心唰唰的響著,栗子的熱氣透出來,溫暖了小鎮陰曆八月中夜晚的涼氣,黃色的慄仁圓潤飽滿,入口甜濡,也像是明月之下的笑容。
可如今,再逢八月十五夜,誰陪媽媽過節?誰為她吃掉蓮蓉裡的蛋黃或者蛋黃裡的蓮蓉?誰將那栗子焐在她掌心,滴溜溜的圓?
得了此端的圓滿,得不到彼端的重逢。
長孫無極的手伸過來,覆在她手上,他掌心的熱度燙著她,連心都似顫了顫,而那眼神是鼓勵的,溫暖而包容——只要是你的心事,我都想分擔。
孟扶搖輕輕嘆息著,覺得自己不是個好演員,為什麼就不能再沒心沒肺點,或者乾脆再城府深沉點,或者便忘了前生,或者便藏個嚴實,勝過如今不上不下,吊著自己也難為著他。
“我想……”到得此刻不必再掩飾,再掩飾反而辜負他,她抬眼,明明朗朗看他,“想知道媽媽現在怎麼樣了。”
長孫無極手覆著她,沒有動,笑容似乎略略淺了些,有點像這一刻轉過平臺的月光,語氣卻依舊是平靜的,只說了一個字。
“看。”
月色如緞,在石桌前緩緩拉開,孟扶搖突然就看見了月光那頭的母親。
不,看不見母親,只看見醫院的病床,看見嘩嘩作響的各式儀器,看見在床頭忙碌奔走的醫生護士,看見床沿垂下一隻瘦骨嶙峋的手,手上滿是發青的針眼,和斑駁的老人斑。
看見那手垂著,指尖下垂的地方,地上一本翻開的陳舊的童話書,在風中無力的嘩啦啦翻動。
看見人群忙碌半晌,稍稍安靜了些,醫生快步走開,吩咐護士:“下病危通知書……”
看見護士小跑著跟著醫生:“她沒有親人……”
聽見醫生疑問的道:“沒有親人?這個病人幾次病危,都似乎撐著不想走,那她在等誰?”
……
孟扶搖臉上,突然便失了所有顏色。
她僵在月光裡,一寸寸被森涼月色浸透,或者她比月色更涼?那不過冷了亙古,她卻似要永生永世的冷下去。
她目光落在面前的酒杯上,那酒液未盡馥郁誘人,此刻看來也如鞭撻——媽媽病危,孤獨一人在生死線上掙扎,她卻在另一個世界高歌美酒,和情人共慶佳節。
那酒是佳釀,是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