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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沅姐弟倆悄摸坐在爹孃門邊,聽著屋裡爹爹的憤懣,不時漏出的幾聲抽氣聲
杜沅想,壯志未酬就遠遁鄉野,這對於爹爹過於殘忍了。
將士最好的歸宿是馬革裹屍,馳騁沙場。農民最開心的就是收穫一茬兒又一茬兒的糧食,杜辰的歸宿在廟堂,為民生傾心勞力,矢志收回燕雲十六州,建設大宋!而不是如今為了妻兒,畏懦不前,避禍鄉野。欸~難為他了
這大宋,可太難了。後世的雄雞如今呢差不多就剩雞胸脯肉大小了,偏這塊雞胸肉肉質肥美,引得周圍群狼環伺,都恨不得咬下一口去,當然,大宋也確實被狠狠咬了好幾口,殘缺不全破碎不堪。
算算這會兒是公元前1037年,天聖五年。22年前,真宗和金國打了一架,作為勝利者的大宋每年給遼國歲貢白銀十萬兩,絹二十萬匹,史稱澶淵之盟。十年後李元昊又要鬧獨立,大宋還得花錢買平安,這偏安一隅的大宋,就像婉約詞一般,只長風花雪月,感春傷秋。
杜沅倒是在書本里學過這段,可,面對屋裡爹爹的滿腔熱血,她,她怎麼辦呢?這注定是要消亡的國號,可,這片土地上的爹孃,弟弟
這條路太難了啊。
杜沅想著想著就不禁長嘆了口氣,
杜衡攥緊了姐姐的手,兩隻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她,圓乎乎的臉帶上了不相符的嚴肅,嘴唇抿成了條線,一語不發
杜沅拿用手環住了弟弟,拍了拍他後背
“就像阿姊昨天惆悵是吃酸菜魚好還是吃紫蘇魚羹好,爹爹也會有煩心事的呀!衡哥兒莫怕~爹爹是大人了,相信爹爹噢!走,回屋把剩下的課業先寫完,一會兒爹爹要查驗呢”
杜沅輕聲細語地哄了杜衡回書房
晚飯是在爹孃屋裡吃的,衡哥兒小小的人兒,卻心思清明。
拿碗盛了飯,用勺子舀了幾勺雞蛋羹,挑了幾塊芋頭燒雞,就噠噠跑去了杜辰床邊,舀了勺飯吹了吹,就送杜辰嘴裡了
杜沅拿碗盛了碗雞湯,默默端著站在床邊,看著杜衡給爹爹餵飯
“好孩兒,好孩兒!”
杜辰一口口地嚥下。用手摸著兒女的頭髮,撫了幾下,眼眶微溼
鄭婉如也拿帕子擦了擦眼角,悄悄吐了幾口氣,才接過雞湯放在床邊,就牽了杜沅回飯桌
因著身上有傷,杜辰在家休養了幾日,每日就教養兒女,授講論語,課餘就給孩子們讀詩講詞,也不管小孩兒聽不聽得懂,講解意思後就讓孩子們畫畫,隨著自己的想象,畫下自己的所思所想
時間在笑笑鬧鬧裡,一天又一天地過了
杜辰養傷期間倒鮮少有人上門,大抵是知道要整治他的人位高權重,為前途計都不願與杜籤判一家有甚關聯。
約莫三日了杜辰才能下地走動,就帶著鄭氏備好的禮物,上門拜謝那幾位抬他歸家的同僚了。
又趕著夜幕時分,上知州府拜謝,遞了辭官摺子,以聖人云: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為由,辭官回鄉侍奉年邁的爹孃。
中秋將至,月色如水,杜辰攏了攏領口,披了一身銀輝逆風往家走去
翌日清晨,一家人用罷早飯,就包袱款款地坐上了租好的牛車,鎖了院門,退了租錢。往綿州方向行去
剛出城門口,城邊茶鋪上坐著的男人,一領絳紫色袍子,面寬額闊。即刻起身牽馬迎了上來。
杜辰下車作禮,兩人並肩行去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彥國,就送到這裡罷!”杜辰躬身作禮,長身玉立,面色平和
“子文兄,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就此別過,望君珍重!”
“彥國十里相送的情誼,子文銘感五內。回京路尚遠,一路順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