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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美食,麻煩事來了,除了翟平龍,其他人手上都是汁液,跟膠水似的,粘著手,甚至兩個弟弟嘴巴周圍還帶了些。
奶奶拿來稻草,每人抓一抓,然後拿上小油燈,領著眾人去水龍頭排隊洗手。
開啟連線燈芯的金屬蓋,給他們手上滴上燈油,使勁地搓,然後沖水。
這樣反覆幾次,才勉強洗掉大部分,再拿稻草擦一擦,小部分的直接擺爛。
洗完手還是沒來電,這大熱天的沒有風扇實在扛不住,大夥兒就搬了板凳,拿上涼蓆,上樓頂乘涼。
一張涼蓆,姐弟六個翹腿躺下,剛剛好!
“看,那個最亮的那顆星,是不是就是啟明星啊?”翟平欣伸手指向夜空。
翟平芳比較懂,伸手指向另一個位置說道:“對的,還有那邊,北斗七星,看到了嗎?”
“看到了,看到了,真的像勺子一樣呢!”
翟平芳又指向別處:“還有這個……那個……”
翟平龍手上拿著蒲扇,默默地聽著,除了覺得啟明星挺亮,其它一個都看不出來。
轉頭問旁邊的老哥:“老哥,她們說的你看出來幾個?”
翟平鋒笑:“一個都看不出來。”
翟平龍:……
側頭看向嘰嘰喳喳的兩人,臉上洋溢著青春的笑容,不知愁滋味。
翟平龍記得,後世的老姐動不動就吼啊叫啊的,哪裡像現在這樣充滿活力!
女生真是神奇!女人真是可怕!
旁邊兩個弟弟已經睡著了,奶奶手上也拿著把蒲扇,給他們扇風。依稀記得,以前自己也是這麼睡著的!
看著漫天繁星,聽著童言稚語,翟平龍手上的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慢慢地睡著了。
爺爺看著星空悠悠地說:“看這天,明天應該不下雨,可以去下秧了(播種秧苗)。”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翟平龍感覺自己騰空了,耳邊還傳來奶奶哄小孩的聲音:“十八乖,有電了,我們回床上睡去哈!”
理智告訴翟平龍,應該醒來自己走。但是離開了奶奶的懷抱三十年,他捨不得,他眷戀這一刻的溫度!
——還有就是,瞌睡蟲不允許他起來,然後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
播種的時候到了,雨水也慢慢多了起來。
有時傾盆大雨,像是老天爺潑了一盆洗澡水下來;有時淅淅瀝瀝,像是老天爺家水管漏水。
這時候的天氣並沒有那麼難以捉摸,就像每逢清明和播種時期一定會下雨;收稻穀和種地的時候一定是豔陽高照;曬稻穀的時候特別“調皮”。
哪像後世,簡直一言難盡……
早在收割完畢的時候,爺爺就開始浸泡谷種了,今天天氣好,該去播種了。
留兩個弟弟在家翻稻穀,其他人再一次整裝待發。
爺爺用釘耙扛犁耙,奶奶用簸箕挑秧盤和肥料,翟平龍牽牛,翟平鋒扛鋤頭和平耙。
另外還有塑膠膜,編簸箕時順便做好的長竹籤,勺子,繩子。這些都給翟平欣姐妹或挑著或拿著。
一到地方,爺爺就用鋤頭挖了一大塊泥巴,把田埂上用來排水的缺口堵住,給牛套上犁耙,指揮著它開始犁田了。
翟平龍他們跟在後面撿稻草頭,扔到田埂上,接著用釘耙和鋤頭將大塊的泥巴敲碎,混著泥水攪拌攪拌。
播種只需要一小塊角落,這時候線就要派上用場了。
爺爺犁過以後,找幾根粗點的木棍,兩兩綁上長度一樣的繩子,用兩個秧盤比一下位置,一邊插上一條繩子。這樣呆會兒擺秧盤的時候就不會歪歪扭扭,方便後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