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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家書
林渙眼眶微微溼潤,伸出手,輕輕覆上胡行知的手背,那手掌溫暖柔軟,似能傳遞無盡力量。她凝視著胡行知,目光溫柔且堅定,聲音如同春日暖陽,緩緩流淌,安撫人心。
“行知兄,你能這麼想,我滿心都是欣慰。這些年,胡伯伯表面堅強,可我知道,他內心滿是痛苦與思念。他一直在默默留意你的訊息,盼著你回家。每次聽聞你在外的經歷,他眼中都會流露出擔憂與牽掛。我想,無數個夜晚,他定是望著你的房間,回憶起往昔點滴,是那樣的渴望你能夠回到他身邊……這次你決定和他坦誠溝通,把心底的話傾訴出來,我相信,你們之間的隔閡定會煙消雲散。你們是世上彼此最親近的人,血濃於水的親情,怎會被一時誤會輕易阻斷?行知兄,相信我,勇敢地向你父親傾訴,把這些年的成長、感悟,還有你對他的愛,全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他。一家人,哪會有永遠解不開的誤會呢?”
說到這兒,林渙微微鬆開緊握胡行知的手,從隨身行囊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泛黃的書信。信封邊角磨損,帶著細微血跡……但信封裡的信紙,字跡依舊清晰可辨。她輕輕將信遞到胡行知面前,眼神滿是鄭重與溫柔:
“行知,這是坎瑞亞災變前夕,你父親在我出門前交給我的家書。他囑託我,若能在外面尋到你,就轉交給你。我記得,在那之前,于歸離原,我們初次見面,你佯裝不敵丘丘人,主動被救,調皮得很!自那之後,我從夜伯父和胡伯伯那兒知曉了你的存在……只是災變突如其來,身為仙人,我肩負職責,被捲入戰火,義不容辭。戰事繁雜,這封信便一直沒能及時送到你手中。不過現在,我覺得時機到了,行知兄……還有,你能活著回家,回到胡伯伯和我身邊,實在是太好了,我真的很高興。”
胡行知的手微微顫抖著,接過那封信。他緊盯著信封,仿若看到父親多年前殷切的目光。剎那間,千言萬語堵在喉嚨,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良久,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拆開信封,展開信紙,視線逐字逐句掃過紙面,看著看著,他的肩膀開始微微抖動,嘴唇也止不住輕顫。一行熱淚順著臉頰滾落,滴在信紙上,洇溼了字跡。
“這封信你沒有開啟過麼?”許久,胡行知掩上書信,緩緩抬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林渙,手中那封略顯陳舊的信件在微風中輕輕顫動。
林渙微微搖頭,髮絲隨之輕晃,神色間帶著幾分鄭重:“這封書信是寫給你的,我……”她的話語猛地頓住,因為胡行知已不由分說地將這封書信塞到了她的手心。
胡行知臉上浮現出一抹柔和的笑意,眼中滿是誠摯:“阿渙,你看看吧。這封書信裡,父親寫了很多,不只是母親的事,還有當初的種種,以及很多關於你的事情。”他微微頓了頓,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他很高興能遇到你,帶你回家。他慶幸在我不在家時,有你陪伴在他身邊。他說,因為你的存在,那些艱難的日子裡有了絲絲溫暖與慰藉。你就像一縷明媚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進我們略顯沉悶的家中,讓一切都鮮活起來。”
“父親還提到,每次看到你跟在他身後,認真學習往生堂事務的模樣,他都打心底裡感到欣慰與喜悅。你對每一項儀式的專注,對每一位逝者的尊重,對璃月的熱愛,都讓他想起了曾經同樣對事業滿懷熱忱的母親。在你身上,他看到了母親的影子,看到了許多珍貴的東西。”
林渙的眼眸微微睜大,閃過一絲驚訝,緊接著,一抹感動的紅暈悄然爬上臉頰。她緩緩翻開那封信,目光逐字逐句掃過紙面,彷彿能透過這些文字,看到胡堂主伏案書寫時的模樣。
林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信紙,喉嚨像是被哽住,半晌說不出話。良久,她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我……我從未想過,胡伯伯……啊,父親,他會對我有這般高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