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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裡的青年,高大消瘦,幾日之間卻成熟了很多,頭髮依舊是散碎凌亂著。蘇澤夏早已被夭邪之氣侵蝕,面板日益透露出魔魅不見天日特有的蒼白感。他目光沉穩,平靜地注視著鏡子裡的自己,看著自己的手,沿著衣襟,從下而上,將釦子一顆一顆地起來。那表情,就像是對自己,進行著告別儀式。
然後,蘇澤夏拿起劍,手絲毫沒有顫抖,也沒有絲毫猶豫地,往樓下走去。
今天,是去接回父親和李沐風的日子,謝笑果然沒有食言,在蒼朮消失的第三天,他們就收到謝笑傳來的口信。在城郊一片廢棄的農場,當面放人。或許,這次見面,在謝笑眼中不過是對他們嘲諷和炫耀的機會。
是不是越不是自己的東西就越想要,越是無法觸及就越想伸手。如今,蒼朮已經如謝笑所願,回到他身邊,想必謝笑一定很得意吧。
所有人,所有事,必須有一個了結。謝笑,你未免也活得太恣意太猖狂了些。
想到這裡,蘇澤夏恨由心生,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的利刃。
當蘇澤夏與茅黛青程墨一同坐上車的時候,心裡異常平靜,或許 ,一個人一旦想明白那一點,就什麼都不會在乎了。
轎車很快飛馳在通往郊區的道路上,穿過水泥叢林,穿過大片的田野,接著是一塊塊方方正正的麥田,車子正開往越來越偏僻的地方。‘
蘇澤夏一路望著窗外,無論茅黛青交代什麼,他都點頭稱是,茅黛青一再告誡不要做出過激的事,蘇澤夏乖順的說好,然而面容始終沒有波瀾。倒是程墨,不時從後視鏡掃上幾眼蘇澤夏,眉頭越擰越緊。
稻田,光禿低矮的荒山,又是稻田……一路風景單調重複,車子就在這樣的路上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最後穿過一條隧道,離開主幹道,拐上另外一條僅夠一輛車通行的小路之後,車子沿路邊停了下來。
“按照謝笑所說的地方,就是這裡了。”
放眼望去,這條小路是僅有的一條路,逼仄地通向麥田深處,路的兩邊是大片金燦燦的麥子,在這樣豐收的時候,卻是了無人煙。遠遠能望見麥田的中間有片打穀場,屹立在打穀場中間的老舊水塔像是隨時要坍塌似的。
蘇澤夏指著水塔,問道,“就是那裡吧?”
“恩,”祁焱眯著眼睛,“這麼個地方,真要打起來還真不用有所顧及。”
“我們只管接人,”程墨說道,“最好不要動干戈,我們不是他的對手,謝笑一放人我們就走。”
“你覺得謝笑會輕易放人嗎?”祁焱冷笑了一聲,“蘇子真也就罷了,他是個普通人,一個籌碼而已,謝笑沒必要拿他怎麼樣。但是那個李沐風本身就很複雜,我不相信謝笑有本事令已經附身的魅割離宿主。茯神附身,等於是附魂,如果強行離題,只怕你那位朋友也不好過。”
程墨聽到這話臉色很快黑了下來,其實對於這件事的顧慮,彼此都是心照不宣,雖然謝笑說有辦法讓茯神離開附體,但是已經這麼長時間了,附體與被附體,兩個不同魂魄互相嗜殺吞噬,強行分割開到底會怎麼樣,誰都不敢妄加猜測。而今,祁焱毫無顧忌,□裸地將問題擺上檯面說了出來,令所有人心裡又是一沉,他們本就是被挾制和被動的。
赤芍不安地咆哮了一聲,紅光一現,現出妖獸真身,火紅的毛髮耀的麥田都快要燃燒起來,一雙碧綠魔瞳緊盯著祁焱,說道,“現在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即使今天李沐風若依然是茯神茯神,也要把他帶回來。”
“那是你們的事,我只是來看看蒼朮到底玩什麼把戲。”祁焱攤了攤手,表情並不輕鬆,頓了頓,他又望了望不遠處殘破的水塔,自言自語道,“蒼朮,你可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說完,頭也不回地向打穀場走去,眾人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