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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可問他,書是他常讀的,上面有他的批註,或許對我有些幫助。然後,那幾本書就成了我的寶貝,他的批註仔細看過很多遍,最後都背了下來,再沒什麼可做的,就開始臨摹他的字。
後來,他每月都會入宮,總會帶一些新書,我也會精心挑選一些能夠顯示我深度的問題來問他,或是拿別的書中或別人的新穎觀點和他交流。因為我準備充分,他又是從不吝惜讚揚的,每次見面,我總能博得他幾句褒獎,又可以向安信吹噓了。
原來要我學和我要學還真是不一樣。那陣子,我的課業突飛猛進,特別是我的字,連父皇都誇是進步神速。這時又是安信,當我覺得我的字已盡得先生神韻時,滿懷信心拿我的字和盧衡的書給他看,問他能不能看出區別,他說,“還好,區別不大啊。”我大喜,追問還有什麼不同,他說,“沒什麼不同,也就像粉絲和魚翅的不同了。”我大受打擊,從此對書法的興趣大減。
不管怎樣,在他的幫助和激勵下,我終於從一個半文盲跨入了小知識分子的行列,終於能背幾句之乎者唬唬小太監,劃拉兩首歪詩哄哄大姑娘了,所以,當時真的對他感激莫名,對每月一次的見面更加期待了。我的生活從吃睡玩,變成吃睡玩學,完全自願並且樂在其中。
只可惜,在我十五歲時,宮中風雲突變,從此,那些單純而快樂的日子,一去不返……
23。關係
我總想,如果我只是一名平凡的學生,而不是五皇子,他只是一位普通的先生,而不是盧家家主,或許,我們之間永遠都會是那樣淡然而溫暖的關係。不過,這樣的假設是毫無意義的,事實就是,我是先帝的五皇子,是當今天子,而他是西京望族之首盧家家主,是當朝右相。所以,我們之間的簡單關係早已不復存在,現在的關係則是微妙又複雜。
我們首先是盟友,這是毫無疑問的。
對我來說,盧家和太后現在是我最重要的靠山。我母親身份低微,官方生平是這樣的,鮮卑寒族之後,家事清白,容德皆美,為安德王延宗覓得,獻於宮中,甚見寵愛,封為麗嬪,入宮一載,誕下五皇子淇——就是我了,加封為麗妃。一兄,商賈出身,於麗妃得寵後,得受汜水尉,累升至滎陽太守,後因貪枉,免官處死,同月,麗妃因行止不當,被黜奪封號,貶入冷宮……。這已是將母親抬高美化過了,說我舅舅商賈出身問題倒不大,走街串巷賣胭脂水粉勉強也算商賈,但我媽青樓出身恐怕實在算不上家事清白,至於說是鮮卑後裔,這也很可疑,我可從未聽母親或舅舅講過一句鮮卑話。不過,即使按照這被抬高美化了的出身都能看出,對我來說,母親孃家那邊是靠不上了。本就不是名門望族,就一個舅舅作了官,還因貪墨丟了腦袋,而且連累勉強算作母親後臺的安德王延宗丟了官,回封地養老去了。根據子憑母貴的原則,如果不是盧妃收養了我,我下面還有兩個弟弟,這皇位還真不一定輪得上我,便輪上了,也坐不穩。
而對盧家來說,我是一個重要籌碼。如果不是收養了我,一直無子的盧妃未必能夠順利登上後位,現在也不能如此名正言順地左右朝政,我的配合,也是他們這樣繼續下去的基礎。
所以,我們都是對方最重要的盟友。
可是,這種同盟關係現在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長大了。
我即位時,不滿十六歲,身體又不好,所以太后輔政也說得過去。盧衡則以右相身份主理政務,兩人配合默契,政令皆出二人之手,盧家一時風頭無兩。但是,我明年就滿十八歲了,後宮已有不少妃嬪,明年就要正式立後,算是成人了,親政之日也不能再晚。到時,即使太后和盧衡不願交權,朝中上下也會有很多人跳出來說話的。沒錯,現在朝中一片風平浪靜,盧丞相一開口,底下連連稱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