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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睜開眼睛,晃動模糊的視線裡,芷清低著頭又哭又笑。他緩緩叫了聲“芷清”,聲音啞在了嗓子眼,芷清仍像聽到了一般用力點著頭,低頭又吻了過去。
焚骨煎髓般的灼痛緩和得只剩了些溫熱,暖洋洋的彷彿冬日裡的陽光,帶給李章從未有過的舒暢。他清醒了過來,疑惑地看向假作不見的金益和故作正經的鄭一晏,羞赫地掙脫了芷清的懷抱。
金益摸著他的脈門,凝神感覺著什麼,突然手指用力壓住脈門,同時以針刺指,放出一股黑血。未幾,血色漸紅,金益鬆開了手。與此同時,芷清也在另隻手上依樣炮製,鄭一晏則疾刺李章雙足的大敦、行間穴,並以艾炙之。
李章沒有防備地低呼了一聲,覺得四肢的寒氣汩汩而出,像是把入宮起就凝結在心口的寒意也一併帶了出去,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坦。
他試著撐起身,沒有往日熟悉的疲累虛軟,倒似睡了一覺般精神奕奕,不禁疑惑地問:“我已經好了?”
“你覺得呢?”
“我覺得,從未如此舒坦過。”
“呵呵,這只是拔了寒毒。燚蠱還在裡面呢!”
“怎麼會!我……剛才就已不再覺得燙!”
“那是因為,燚蠱是隻溫柔的蠱,你動了情,它便安眠了。”
“……”
李章滿面通紅,不相信地看著金益。
芷清撅嘴道:“叔叔不早說。哥哥他……痛了這麼些日子……”
金益不高興地瞪著芷清:“之前燚蠱被寒毒侵蝕,動情只會更糟!你以為叔叔故意折騰他哪!”
芷清知錯,馬上認錯道:“芷清錯了!芷清淺薄!叔叔莫生氣呀!”
“哼!真是女生外嚮!”
“不是啦!芷清只是……只是看不得哥哥吃苦。”
“看不得就不該這般念著!”
“可是……,芷清當日就已記著了……”
“唉!真是冤孽!”
金益一跺腳出去了。芷清看看李章,又看看鄭一晏,轉身追了出去。
鄭一晏看著羞窘得始終抬不起頭來的李章,笑呵呵地說:“果然,連老天爺都是幫你的!”
李章的臉益發紅到了脖子根。
寒毒既去,大巫師就開始取蠱。
仍用艾炷激醒了燚蠱,李章自覺心口的那團火燒得更加旺盛,強忍著不去看芷清,芷清溫涼的手已撫上了他的臉。他閉上眼睛,不肯在人前再度失態。芷清像是知道他的想法,只是抱著他,頭抵在他的頸窩,輕輕地說:“芷清在這裡,哥哥安心。”
李章心裡一暖,心口的火似乎定了一些,不再燒得那麼恣意。他緩緩調整著呼吸,對大巫師點了點頭。
大巫師將手中的一隻小銀盒貼近了李章的心口,燚蠱有了反應,李章再次受不住地哼出了聲,芷清的手更抱緊了幾分,悄悄仰起頭,溫軟的唇瓣貼近了李章。
銀盒順著十二經脈緩緩走著,那團炙熱的火也跟著銀盒一寸寸移動。李章只覺得火焰過處一片焦土,一點點要將他燒為灰燼!他控制不住地掙扎,緊咬著布巾的口中發出困獸般的模糊嗚咽,漸漸又已失去神志。
芷清流著淚,低喃著親吻著他的脖頸和麵頰,李章無意識地貼近,又在意識回來時側頭避開。
金益在邊上嘆了口氣,拽著鄭一晏離開了屋子。芷清低低地哭著,反反覆覆地叫著“哥哥”。
李章在煎熬中聽見芷清的呼喚,心裡越掙扎,身上的痛苦越重,漸漸竟又有全身置於熔爐的感覺。他畏懼地放棄了堅持,不再抵抗心裡對芷清的渴望,順著心意向她靠近。
芷清的唇溫溫軟軟的,帶著無盡的溫柔和疼惜。李章的意識深處,綻開了一縷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