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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鳴心中紛雜，沒有接話。

董舒善撥出一口氣，最後語重心長道：“關於情感的事，少年人總是容易衝動，白榆如今是當局者，但總要有人來當這個‘旁觀者’。”

當局者迷，那誰跳出來當這個屬於異類的“旁觀者”？

下一刻董舒善猝不及防起身，朝著人禮貌道別：“暫時就這些了吧，不佔用周警官的時間了，剛剛的話若感覺合適便麻煩找個時間轉告白榆，若不合適便算了，我先告辭了。”

說完他直接離座準備走開，周鳴下意識喊住人追問道：“那個身份的事……”

董舒善頓了頓，見他確實在意，承諾道：“等之後我再調查一下，若有訊息會第一時間告知的，不過也請周警官暫時不要和白榆多言，我怕他想太多。”

這確實是目前最穩妥又合理的做法，周鳴沒有出聲，就當預設。

董舒善再次與人道謝告別，並表示周鳴可以隨意點單，都記在他的賬上，然後獨自離開咖啡廳。

對面空了下來，周鳴也沒著急走，桌上咖啡已涼，他望著繁華的街道，心中彷彿滿是思緒又彷彿一片空白。

過了很久，周鳴忽然拿出手機想嘗試給白榆打電話，但剛拿起就又放下——

自己能去問他什麼？難不成去問“你覺得顏時予究竟愛不愛你”？

周鳴自嘲地想：這種問題問白榆還不如直接去問顏時予呢。

思緒繁雜，周鳴有些心煩意亂，目光隨意地掃過街道，然而下一刻他的目光瞬間停住，心中一跳——

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慢慢穿過街道，朝著對面的大廈走去，午後陽光散漫，但照在那人身上卻顯得格外耀眼，周鳴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身影，心跳加快。

真的假的，是那人嗎？

接著彷彿要印證他的猜想，遠處的人微微偏頭，大半的面容顯露出來，他呼吸一滯，條件反射般的低下頭，隨手拿起桌上的手冊遮擋住自己的臉——

真的是顏時予。

他為什麼會到這兒來？他一個人來的？白哥知道嗎？為什麼會讓他一個人行動？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跳出來，剛剛經歷董舒善的討論，周鳴此刻心中對顏時予的疑慮達到巔峰，他猶豫了一會兒，再度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對方。

見顏時予走入對面的商業大廈，周鳴立刻起身跑出咖啡廳朝著大廈而去。

———

顏時予到達書屋的時候宋庭宇正坐在休息區陪小曦看書。

這書屋佈置老舊雜亂又在商場最裡邊，少有人找到這邊，就算找到也少有人願意坐下來看這些泛黃的二手書。

不過老舊的好處就是沒有監控，這也是宋庭宇選擇這裡的原因。

見面後兩人對視一眼，沒有任何言語，宋庭宇笑著和小曦說了幾句話，讓她到門口附近玩，然後和顏時予一同走到書屋裡邊的閱讀區。

“攔截指令已經佈置成功了，但逆轉程式我不敢動，只能你來繼續寫。”

宋庭宇一邊說著一邊快速組裝好簡易電腦，這種組裝便攜電腦算是比較古早的裝置，說實話對於他這種駭客來說效能實在不夠看，偏偏這種古早裝置，資訊的安全度反而會更高。

“義安市的城市系統程式碼我已經複製下來了，和你一開始推算的有十八處不同，攔截指令可以忽略這點，但逆轉程式需要絕對的精密，必須要改。”

電腦開啟，程式碼一部分顯示在螢幕上，一部分投影懸浮在桌面，密密麻麻一片。

顏時予沒有說什麼，首先在電腦上快速翻看了一遍城市系統程式碼，接著檢查攔截指令，迅速地刪改掉幾處。

然後指尖微動，瞬間將先前的逆轉程式幾乎全部刪除，只留下基礎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