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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仍是謹慎著不在老太太面前討嫌。她一般在清晨六點鐘左右到病房,隨後開始用早餐,簡單吃過幾口之後便會和早班的護士們確認一天的輸液單。沈鐸一般在她到達前十分鐘安靜離開,轉而著手處理自己的私事——從沈氏除名並非只是要他一走了之那麼簡單,原先的三宗海外併購案由秘書跟進卻不掌握其中關鍵,因此他必須向暫時掌管沈氏的兄長交代更為機密的內部資訊,並且徹底解除他和幾位重要客戶之間的聯絡,與此同時,他還需要安撫那些由他一手提拔上來的高層管理,年輕的親信們認主,即使沈煜欽親自坐鎮,也不見得一時半刻便能信服。
在按照程式一步步脫離沈家和沈氏之外,他會抽空去翻看手頭現有的合作意向書,那些大多是秦崢和蔣銳給他的,還有一小部分來自圈子裡同樣親近的朋友。
父親宣佈同他斷絕關係之後,很多人都選擇對他敬而遠之,但兄弟多年,他早有不需以家世淵源論交情的老相識。朋友們的幫助,境外賬戶裡的資金,加上他放在別人手裡經營的幾家公司,儘管相較以往處境艱難,可終究也沒叫他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蔣銳知他還有底牌,因此在私人聚會上大膽打趣他蓄謀已久,這話被秦崢拿來告到了他面前,他聽了也不過一笑置之——樁樁件件的準備看著的確像是蓄謀已久,但他眼下做得再多,往後也得交出去,如同那些數目驚人的股權基金不動產一樣,不論先前以誰的名義存在,到最後統統會成為他小孩兒的東西。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看似昂貴,實則廉價無比。
結束白天的行程,沈鐸便會開車趕回醫院,如果時間尚早,他就待在住院部樓下的花園裡抽菸,直到看見老太太被僕傭攙扶離開了,才上樓回到病房。
他的三餐沒有規律,沈家的老僕役退出那處偏僻居所之後他也不曾為自己下廚,他胃口很差,有時潦草將就簡餐,有時也什麼都不吃,自傍晚開始便在病房的沙發上一語不發坐著,等大約晚上七點鐘,查房的護士過來打完一劑營養針,他才會起身來,拿熱帕仔仔細細擦拭他小孩兒的臉頰、雙手,並且按照護工所教的方法幫他按摩脈絡,活動四肢。
完成所有護理工作約莫需要半個多鐘頭,隨後,護工會向他詳細交代晚上需要注意的事項,等所有的情況都確認無誤了,他們會同寧家的保鏢一樣退出病房,待在外頭等候吩咐,不到八點鐘,便只有沈鐸一個人守在床邊留神點滴。
陪護病人其實是一件極其枯燥的事情,尤其在夜晚,漫長得沒有盡頭的死寂總是叫人容易沮喪。沈鐸最初並不能忍受這種情緒,他會在幽暗的環境裡像一頭嗜血不能的野獸一樣拼命壓抑莫名的暴躁,他總想摔碎眼前的茶杯,或者隨手抄起盤子裡的水果刀捅向自己的心臟,甚至是去做一些除此之外更加殘酷偏激的行為。
這種糟糕的精神狀態大約持續了兩週,他意識到自己或許該去見一見心理醫生,但當他產生這種念頭的瞬間他就會記起那盒落在腳邊的奧氮平——他的小孩兒是怎麼在他離開的時日裡獨自熬過黑夜,又是如何艱難才能接受他和旁人結婚的事實,他越想越絕望,因此便也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得到藥物緩解,甚至是他的寬恕。
他迫切希望他醒來,卻也無比恐懼他醒來。
他用了很長一段時間去強迫自己適應病房沉寂的夜晚,當他逐漸可以忍受精神上的折磨之後,他終於不再頻繁從噩夢中驚醒——實際上他入睡的時間也不多,月光皎潔高遠的秋夜,他總是坐在床邊輕柔摩挲寧予桐那隻尚未取出鋼釘的右手。他凝視他的睡顏,也會俯身去吻他,低聲叫他桐桐叫他乖寶,一遍又一遍,哪怕從來不會得到他小孩兒的半點回應。
在孤寂的夜晚,他學會依靠過去的回憶艱難存活,他會想起很多事情,很多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