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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筍,柔聲說:“母親的情況還算穩定,等後天,或者你再好一些,嫂嫂帶你去醫院看她。”
雖是陰天,日間卻也顯露了暑熱的兆頭,房間裡的空調溫度略高,許幼儀單坐著也沁出一層薄汗,倒是她面前的寧家小少爺肩頭還披著薄衫,稍微一低頭,背後的骨頭都能把衣服勒出兩道痕跡來。他也就只在過去的照片裡瞧著還有些肉了。
寧予桐扶著湯盅點頭,似乎對剛才發生在外頭的動靜置若罔聞。許幼儀見他好半晌了還在一口一口啜湯,又說:“能適應這個味道嗎?藥膳藥膳,肯定多少會放點東西的,你要是吃不慣家裡的廚子,那把海城國際的保姆阿姨請來好不好?”
寧予桐沒什麼反應,垂眼拿勺子把一小塊四物舀起來,說:“好。”
不知是不是生著病的緣故,他看起來對什麼都興致缺缺,眉眼間瞧著倦怠,表現卻是從未有過的乖順。許幼儀再問他一些飲食起居上需要注意的事宜,他要麼點頭,要麼還是說好,最多再答那麼一兩個字,似乎已然決定不再過問任何事,全盤都由兄嫂做主了。
可越是這麼乖順反倒叫人越擔心。許幼儀暗自思忖把那貪玩的弟弟叫回來,她實在不敢放寧予桐一個人待著。
我指不定哪天就要死的
擔心寧家小少爺的人遠不止他的兄嫂。
儘管是自己盛怒時下的禁足令,但寧予杭也沒有想到弟弟會那麼聽話,要他養病便乖乖配合醫生做檢查,要他進些中藥膳食也不厭棄推拒,見天兒就在二樓臥房裡待著,不折騰不叫悶,走得最遠的地方至多是房裡那處小露臺,就這樣還得挑時間,不是午後難得有日頭的光景,他就連窗簾都懶得拉開,彷彿一隻天氣還未轉涼就想著冬眠的花栗鼠,只管在窩裡歇息。
鬧過這麼大一出,他竟然也不問問沈家老三是否愧疚。他求的不正是這些麼。
寧予杭覺得這樣的平靜不大對勁,但他也說不清到底不對在哪兒。寧予桐就是很乖順,在他調養身體期間許幼儀也遵守承諾帶他去了醫院——除了探望母親之外他幾乎也不去其他地方——老太太總是躺著,血氣不通,手腳也不大能活動,她的身體沒辦法做開顱血腫清除的手術,還得警惕出血導致的偏癱風險,醫生只能以保守的藥物治療為主。一天裡她能清醒的時間並不長,即便醒著也很難說話,往往吃了藥便又睡著了。
有時候他們去的不趕巧,但寧予桐也不急著走,他擰了熱毛巾和護工一道給母親擦手擦臉,動作小心又細緻,還會幫老太太把散亂的頭髮撩到耳後去,叫她在病中也瞧得體面乾淨。從前兄長忙碌時他便這麼照顧,因此這些瑣碎的活計他倒也做得順手。
倘若碰上母親醒來了,他會陪在床前說話,大多是聊天氣聊家常,也聊兄嫂肚子裡的小孩兒。許幼儀做了檢查,那是寧家孫輩裡頭一個囡囡,他希望母親能夠親眼看到她出生。
從頭到尾或許只有他一個人在說,老太太迷迷濛濛睜著眼,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但他總是不懈怠,偶爾說累了,索性趁著難得不被打擾的空閒伏在床尾打盹兒,大概也就這時候他才完全放鬆下來,能睡得稍微好一些。
母子倆的相處不存在任何異樣,安穩和睦得彷彿他根本就不曾在這間病房裡哭到聲嘶力竭。
他自己不表現出來,家裡自然也沒人會提起那天的狼狽和混亂。只不過這樣的平和未必是真,有天傍晚他正同母親說著話便被兄長強行打發回家吃晚飯,剛一關門,寧予杭都沒來得及坐下,老太太瞬間就冷了臉,即使精神氣兒還未養足,但瞪他時仍舊鳳目威儀。
寧予杭知道她想發難,伸手替她掖好了被褥,低眉順眼站著,可也瞧不出什麼畏懼的神態,沒等母親虛弱開口便明瞭似的說:“老四這回很聽話,答應您的他都做到了,您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