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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不再理會他,只轉向宋潛機道:「念在你無心之失,且饒你一次!你記住,絕不能在這座大殿,說出那個名字!」
「弟子知曉了。」
殿內五位峰主神色微變。
半師之誼?
他們換了一種複雜陰沉,極具穿透力的目光,從上到下,裡裡外外打量宋潛機。
十四五歲的少年郎,舊衣布鞋,難掩容色俊朗。
雖然守禮,卻不侷促,不惶恐。
理直氣壯地站在金碧輝煌的仙宮,好像自己回家了,他們這些長輩強者才是客人。
他們討厭這種理直氣壯,因為這讓人想起穿破袍子的「那個人」。
方才含怒出手的趙太極眼角微微抽動,拳頭在袖中握緊,最終卻鬆開。
世上知道冼劍塵這個名諱的「活人」,已經很少了。
那些沒見過他,敬仰他的,稱其為「劍神他老人家」。
那些見過他,畏懼他的,只敢說「那個人」、「那柄劍」。
只要「那個人」一日不死,華微宗乾坤殿上、掌門與各位峰主頭上,就懸著一柄利劍。
這是禁忌、是秘密、更是恥辱。
誰能想到,今夜一個外門弟子,踩著帶泥的布鞋,飯後散步一樣走進乾坤殿,這樣簡單、直接的說破了。
他身份低、修為更低,還一臉無辜,極度惹人惱火。
可你偏偏不能拿他怎麼樣。
因為那個人見過他、教過他,給他留了一句話。
虛雲真人此時再念這句話,不再覺得是對方善意提醒,只覺得是嘲弄、敲打:
「死海蓮花落,生門雲裡開。」
每個字都狠狠打在他臉上。
他突破化神失敗,需「死海銀蓮花」入藥療傷,然而死海廣闊,危險重重,且銀蓮花靈性特殊,只開一夜便凋落。
他派心腹久尋而不得,本已打算放棄。
洗劍塵卻隨便找了個外門弟子,對他說「生門雲裡開」,意為讓他去死海中「生雲海峽」一帶尋找。
這種興致上頭,隨口指點的做派,像極了當年隨手一指,便指到他做掌門。
虛雲透過宋潛機潦草的字跡,彷彿看到冼劍塵笑眯眯地說:
你能當上這掌門,一當二百年,不是因為你可以。
只因為我高興。
他無聲吸氣,再對宋潛機開口時,已恢復威嚴平靜,甚至像個和藹長輩:
「教你的那位前輩,數百年前也是我宗弟子。只是後來有些誤會,他才離宗遠遊。既然他認可你,我本該繼續教導你……」
宋潛機假作憧憬,目光明亮。
虛雲繼續道:「但他輩分太高。他與你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我若再收你為徒,便亂了輩分。不僅是我,華微宗任何一位峰主、長老,都不能亂這輩分。」
宋潛機露出失望之色。
虛雲話鋒一轉,「你學的斂息術和輕身術,是那位前輩離宗後自創,的確不算我宗功法。戒律堂上孟姓弟子的案子,我已經知曉,他本無辜,可宗有宗規,就此放過他不合規矩,也不能服眾!」
宋潛機又作出緊張表情:「那要如何處置?」
「廢去修為倒不必。只是,不得不讓他下山了。」虛雲惋惜長嘆,話卻說得殘酷,「你教那弟子,本是為了他好,不想卻因此害了他。以後他生死由命吧。」
宋潛機行禮:「既然是弟子的錯,那弟子願意替他擔當,自請下山!」
「是嗎?」虛雲沒想到這麼順利,反倒怔了怔,「你心甘情願,發誓不因此生恨?」
「我心甘情願!」
虛雲雙手扶起他,連連誇讚:「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