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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吧。」衛管家微笑,開啟食盒, 嫻熟地忙碌。
薄薄的肉片、洗淨切塊的蔬菜、四隻蘸料小碗擺上桌。
炭爐架起,銅鍋白湯燒開。四人圍桌而坐, 被蒸騰的溫暖白霧籠罩著。
宋潛機看藺飛鳶老實了, 撕下他背後的禁言符籙。
藺飛鳶抄起筷子, 卻盯著宋潛機面前料碗:「你跟我換換!」
宋潛機表情疑惑。
藺飛鳶將自己的碗推過去,理直氣壯道:「我想吃你的。」
紀辰垮下臉,難得表現出不悅:「宋兄不殺你,是他心慈仁善,給你療傷, 供你吃喝,你還好意思多事?」
衛平傳音怒喝:「吃你自己的, 我沒下毒!」
藺飛鳶無動於衷,他不信衛平,敲著筷子道:「不錯,宋仙官天下第一仁善, 是我多事, 但我偏就多事。」
衛平忽一拍桌,石桌和滿桌珍饈紋絲不動, 唯獨藺飛鳶一口料碗飛起:「多事不配吃飯。」
青瓷小碗凌空,被紀辰筷頭一點, 暴烈威壓直衝藺飛鳶面門。
藺飛鳶雙臂有傷,更使不上分毫靈氣, 電光火石之間, 只得折腰後仰。
他心知躲不過, 眼前忽然一花,橫了半截白袍袖子。
宋潛機從半空穩穩截過料碗,好像是別人雙手送給他的。
「吃吧。」他把自己的碗推向藺飛鳶,目光掃過衛平、紀辰,「都一樣。」
誰家也沒有飯桌上打架的道理。
肉已經煮老,藺飛鳶搶先下筷夾起,碗裡一蘸,大口咀嚼。
他忽然呆愣,看向衛平,慢慢笑出一口白牙:「這碗可真不一樣!」
衛平心裡發毛:「住口!」
「嘖,百年紅山芝的香味,我猜是曬乾之後磨成粉,混在汁裡。」
「啊,南海虎頭鮑魚,醬炒油爆再切成碎末,細細鋪在碗底。」
「還有白玉靈菇、夜星花蜜……」藺飛鳶好像揪住衛平尾巴,誇張道:「好奢侈啊,山珍海味,做一碗看似一樣,實則格外珍貴的蘸料。難怪宋仙官不闢穀,每天能這樣吃飯,傻子才不吃。」
衛平對宋潛機無辜微笑:「都是街上便宜貨,藺道友嘗錯了。」
一邊傳音威脅:「閉嘴,否則看你我誰先死!」
藺飛鳶囂張地大口吃肉,還給宋潛機夾菜:「大家都吃啊。紀道友愣著幹什麼!」
宋潛機淡淡看他一眼,沒說責怪的話,藺飛鳶已經知道眼神裡的意思。
——無非是禁言符。
他輕哼一聲,不再言語。
一頓火鍋終於平安吃完。
藺飛鳶像一張隨時會引爆的爆破符。
衛平想留下盯人,但千渠可疑人排查進行到最後一輪,神廟關押著各方勢力的暗探,等他去審問。
紀辰要去加固舊陣,再挑幾位幸運探子實驗新陣,兩人都不能多留。
只有藺飛鳶一個閒人,大搖大擺鳩佔鵲巢,四處觀察宋院的陣法。
宋潛機沒說空話,他眼下確實闖不出這院子。
大部分修士洞府的陣法設為四季常溫,無寒無暑,不沾塵埃。
宋院陣法不同,它在普通修士眼中是龍潭虎穴,風雪雨露卻暢通無阻。
偶爾還有瘦小的野貓沿牆根竄出、跳過屋脊、爬過圍牆。
看過宋院陣法,藺飛鳶又看宋潛機。
他想知道宋潛機到底練的什麼邪術。但宋潛機根本不練劍不打坐,一整日做著與修煉無關的閒事。
這些「閒事」讓藺飛鳶極不適應。
他比宋潛機年長,見過很多年輕修士,剛入行的新刺客年紀不大,總把「世上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