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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看清自己不過一不過一枚看似鋒銳的石子,裹挾洪流之中,除了順勢而行,從來無能為力。
或許這世上,本就沒有徹底自由的命運。
這一夜很長,這一夜很短。天際漸白,他抬起充血的眼眸。
再一次,他選擇做一個緘默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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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不到一月便是中秋,靖溫長公主已經開始變著法地往孃家跑,連帶自家駙馬也一起三天兩頭地往長豐臺攆。今天帶了葡萄酒,明天就是戚曇親手繪的扇面,後天一小罐南疆的茶葉,再一天下起大雨,乾脆就說要去送傘。戚曇催得殷勤,秦秉方跑得熱心,夫妻兩個卻勁往兩面使,揣著截然相反的兩路心思。戚曇讓丈夫多往陛下面前去,好提醒皇帝他們一起長大的情分,讓皇帝不忍派他上戰場去送死;秦秉方卻藉機大吹耳邊風,邊口若懸河邊拍胸脯立誓,就差要提刀上馬,立刻就趕去豐州取火拔老賊狗命。往往等夜深了,戚亙聽夠了大將軍雄心壯志,蘇以慈聽夠了長公主軟磨硬泡,兩個人不約而同、就坐在一處嘆氣。
秦秉方真領不得兵。皇帝暗自搖頭。一心復仇、急功近利。留在京中那一千餘秦家軍,撐死也就能充個奇兵。衛國公陣亡、二子年少,秦家軍長久不操練,早就徒有虛名、一盤散沙,千里奔襲、豈非敗不旋踵?
皇帝有所隱瞞。蘇以慈心有不滿。明明是秦家軍今非昔比,不可一戰,還說什麼有所忌憚……怕不是想著借父親的勢、要蘇家去前線拼死拼活,留秦家給他看家護院罷了!此戰當打、卻不能久耗。但凡能有個機遇……
“阿史那的使者快要進京。”
蘇以慈眉毛一挑:“是可汗、年老昏聵的那個阿史那,還是小王子阿史那?”
“他叔父空佔王位不理事,決策是阿史那吉連定下。”
“來喊救命?”
“來給火拔支畢捅刀子。”
蘇以慈聞言,自然就起了興趣。皇帝附耳過來切切幾句,說得她幾乎立刻眉開眼笑。
“你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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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到幾個人。”蘇以慈笑道,“或許、順水推舟,還正好能賣個人情。”
她說著盤腿上了榻,一根根掰起手指頭:
“榮王府友,林懷章,其一。
“林家子摯友,‘虔金號’老四張祺裕,其二。
“多數事情都能交給虔金號去,剩下宣清長公主那頭……你、記不記得,良寶林身側原來有個陪嫁女官?”
“入了監義院,全是她自作自受。”
“她早被榮王要去,給宣清長公主做婢子去啦!您老貴人多忘事,妾……哦,這個或許真沒跟你說過,本也不是什麼大事。”
她說著一扒拉皇帝黃龍袞袍:“讓秦大將軍左衛盯緊了林張兩家。燕國使者的提議,咱們慢慢算;這個句,也先觀察者看。他們二位,將來或許是要幫大忙的,左衛別跟太緊、別放太遠、也不用太著急,總得等榮王領兵出京後……”
戚亙微眯起眼,正看見她極其燦爛地抬頭一笑:
“所以陛下,預計要給妾身的父兄、何等封賞?又要打仗、又要演戲、還要看好榮王殿下……”
吳萃雨站在靠近門口的涼快地兒,依著冰缸——或許正因如此,她心下才忽然打起寒顫。
她已知道蘇家人中誰將受到皇帝封賞、甚至已經知道那封賞會是什麼。馨妃必定不平、熙昭儀必然眼熱,然而在吳萃雨看來,這卻是再糟糕沒有的事情。
連她都開始想念宮外那廣袤自由人間,想山谷草長、想山坡樹高、想羊走崖,想馬跑道。她卻不過是閒來追憶、至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