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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打仗?又要打?不是才說了投降和好……”
老太尉赳赳欲戰:恥令戎甲傷吾君,此仇不報非人臣;舒國公連連擺手:事態未明不可莽撞,小不忍必亂大謀;金紫光祿大夫憂心如焚:與燕糾纏不斷數十年,正應當機立斷、永訣後患;侍中瞻前顧後:鷸蚌相爭,豈非又讓楚人坐收漁翁之利;戶部憂心忡忡:國庫不豐,何來長途調兵的軍費?朝堂眾臣皆是肱骨,各有各的道理,他卻只聽得煩躁。面前這小丫鬟卻說:
“殿下您知道仗打不得!一打仗那、那要死好多的人!”
管那些肱骨之臣有何高見,升斗小民只關心自家一口飯、一條命。燕郊戰火才息,天下才太平幾日!
偏偏有人,要作梗生事。
“如果真的是燕人做的,他們沒必要、沒必要先來投降!直接派刺客不就好了嗎?做什麼要兜個圈子,自己打自己的臉,害怕大家不夠恨他們嗎?而且又不是他們跟著去祭祀,他們又不為祭祀路上離得近、好下手……會不會、是傳錯了,一處錯處處錯,這麼大的事情,這麼重要、這麼……殿下您真的確定嗎?奴婢不是說……”
榮王只是搖頭:
“求和的是可汗,刺駕的乃火拔支畢……皆是燕人,是我,引狼入室,是我,狼子野心。真假無異,既然朝野認定,何不做個徹底?”
“……是有人故意……栽贓!”小宮女漏聲驚呼,“不僅為燕人,還為殿下……那更不能讓他們如願!現在拿走國璽,豈不是中計!豈不是……”
她嚇得臉白,“哐哐”又叩起頭來:
“陛下大幸!不會出事!求殿下!先救皇帝陛下!!”
那重瞳的眸子,就緩緩望住了她:
“……還有必要麼?”
小宮女不敢說對錯,只能再叫一句:“殿下……您累了。但是、現在、最是……”
“最急不得。”榮王搖搖晃晃,隨即站起身來。
一個小宮女都明白的道理,他如何想不清楚?樁樁件件於他不利,他卻正應按捺心思,等對方先露出馬腳。還討什麼國璽,分辯什麼清白,回朝聞院一覺睡到天亮才是正事。果不其然,三更剛過,就有人找上門來。秦秉方風塵僕僕,甲上帶血,見面掀袍拜倒,先道節哀:
“陛下……駕崩。”
正屋沒有燃燈,戚晉靜靜坐著,面上辨不出悲喜。秦秉方只當他濃睡初醒來不及反應,接著越說越多,什麼落在山澗下一時打撈不起,什麼他受命回京先行傳信。什麼局勢複雜,什麼舒國公建議秘不發喪。千言萬語,只為引出一句:“事不宜遲,殿下即刻起身,入宮吧!”
有那麼一瞬間,戚晉好像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靈魂深處,好像在那沉默的月光裡,只遙遙響起小丫鬟蒙著哭腔的聲音:
“他和宜昭容在一起,宜昭容那麼厲害……”
“宜昭容那麼厲害!”
宜昭容那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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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棠擦淨淚痕、對主子撒了謊。木棠主動替班守夜,而後睜著眼睛,直到夜半。
鬼使神差般,她深吸兩口氣,俯下身去從主子床底一點點挪出紅木大箱;開啟三層重鎖,借夜色掩護,再掀開那黑檀木剔彩盒——
內裡孤孤零零,只有一方硯臺。
她伸手去摸,食指在壁上探到枚碎渣。有豬油的香氣,似乎還是甜的。
才要起身找尋丟失國璽的小丫鬟忽而便軟了腿腳,直愣愣跪倒在地。
宜昭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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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
戚晉渾渾噩噩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