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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吧!”
“是!”
城主一眾人退出房門,只留下嘉玉,阿窮和幾個伺候的丫鬟。
嘉玉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聽到郎中的話,她的心總算放下來了。
昨夜玄武生死未卜,她只覺得整顆心臟被狠狠地揪了起來,焦急之情充斥著她的全部身心,使她幾乎忘記了暴露身份一事。
但在剛剛去請郎中的間隙,她慢慢冷靜了下來。
如今確切知道她不是冼雲裳的人只有始作俑者城主一家,曉千,三哥和他信任的部下。可能知道她不是冼雲裳的人就是玄武了。
昨夜玄武曾特別提醒過她昨日是甘月初二。但這就意味著她暴露了嗎?不一定,也許只是巧合。不過,昨日她在不清楚此地是宜城的情況下,似乎表現出了很多陌生的模樣,顯得對這裡的民俗非常不瞭解,甚至對因自己生日而產生的節日沒有意識。這很大可能上會讓玄武生疑,畢竟,他是那樣謹慎細心的一個人。
現在突然回想起來,他們剛剛走下山時的那片森林,濃霧,大樹,不正是她從梁國逃過來時穿過的那片森林嗎?由於人跡罕至,鮮少有士兵守衛。她怎麼早沒意識到?怪不得當時覺得有些熟悉!嘉玉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如果玄武只是一般人,那她隨便搪塞個理由也可以混過去。但他,但他是她喜歡的人,是她愛的人啊,嘉玉猶豫了,她不是本來就打算對他說出真相的嗎?
可是,這真相如此沉重。這可是欺君大罪啊!玄武會替她隱瞞嗎?況且,她的真實身份還是梁國—一個剛剛與他打完仗的國家—的公主。就算他最初決定替她保密,但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後,他還能保持初心嗎?
嘉玉的心混亂了。
她知道自己不該懷疑玄武,畢竟他已經兩次為了救自己而不顧性命了。但,她就是害怕……自幼在深宮裡的生存習慣已經讓她變得敏感多疑,相信別人對她來說無疑是送命。
思來想去,嘉玉還是決定先走一步看一步。她不主動提起此事,但若是他問起,也許……
“玉兒…”玄武向她伸出手。
“嗯”
嘉玉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在床邊坐了下來,感受著他手心的薄繭,她的心有些許疼痛,五味雜陳。
“怎麼了?”許是感覺到嘉玉的情緒不對,玄武出聲問道。看著眼前的她,他的心也平靜不下來。她到底是誰?該不該問她?剛剛他也在思考,但想罷,還是決定先不問,等她願意主動提起時,他自然會知道。
畢竟,無論她是誰,她都是他的玉兒。
“玄武,我,”嘉玉頓了頓,但沒繼續說下去,她看著玄武的眼睛,那眼睛漆黑,瞳孔裡卻清晰地倒映著她的模樣。
她鼓起勇氣,輕聲道:“玄武,若有朝一日你知道我騙了你,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愛你,永遠是真的。”
“傻丫頭,你能騙我什麼。”玄武笑了笑,眸子中閃過往日的戲謔。
“你就只聽到前半句話嗎?”嘉玉略帶嬌俏地說道。
“我也愛你,這句話永遠是真的。”玄武收起了那份戲謔,認真說道,他握著嘉玉的手緊了緊,聲音恰好讓嘉玉聽得清楚。
嘉玉只覺得心砰的一下,愛意,愧疚湧上心頭, 她輕輕靠在玄武身上,玄武沒有說話,用另一隻手撫摸著她的頭,給她安慰。
他們既感受著對方真切的愛意,也默契地明白對方未說出口的那份心酸。
玄武忽然想起他與嘉玉的開始,他為什麼想去招惹嘉玉呢,因為他想報復皇兄,因為皇兄的母親殺了他的母親。
他知道皇兄看到嘉玉一定會想把她當做蘇幕遮的替身,所以他要讓嘉玉愛上自己,然後再拋棄她,好讓皇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