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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夏程陽哭笑不得地拖長音,「我們去吃別的,你有什麼好推薦嗎?」
阮夏搖頭,「我平時都吃食堂。」
話落,腦子裡卻突然蹦出一個地方,「要不,去吃必勝客。」
「行。」夏程陽不假思索地點頭,「在哪兒?離這裡遠嗎?」
阮夏在原地轉了一圈,吐了吐舌頭,「我不知道怎麼從這裡走到那兒。」
「我就知道。」夏程陽翻了個白眼,拉起她的胳膊,「走吧,打車。」
坐上車,阮夏才想起來問,「你吃過必勝客沒?」
「沒有?」
「那你還說行?」
「你推薦的,應該差不到哪裡去。」夏程陽對她很有信心。
「是挺不錯的。」
然而,拿到餐單的時候,阮夏就決定收回剛才的話,甚至有些後悔沒在古街排隊。
熟悉的音樂,熟悉的環境,讓她想起了那個算不上約會的約會。
想起,他把第一塊披薩分給自己時,以為被呵護的欣喜;
想起,他說「我也很喜歡小提琴」時,以為志趣相投的興奮;
想起,他把沙拉里的胡蘿蔔全撥到一邊時,以為他是為自己挑開的感動;
……
以為?全是她自以為是的以為。
阮夏低著頭,眼淚啪嗒地落在菜譜上。好像昨天在少年宮門前丟失的情緒在這一刻悉數返程歸家。她握著選單,想努力逼回眼淚,卻越掉越兇。
埋頭研究菜譜的夏程陽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伸手一摸她的下巴,發現全是淚。
「怎麼了?」他慌了。記憶中,她一直是個堅強到讓人心疼的丫頭,情緒總是淡淡的,沒有什麼大悲大喜,更絕少在外人面前洩露悲傷情緒。
這個「外人」,有時候也包括自己和她母親。
阮凌曾不止一次向他表示擔憂,「阮阮太懂事,什麼都憋在心裡,有時候我真怕她憋出什麼毛病。」
所以,能讓她在大庭廣眾下流淚的事一定很嚴重。
夏程陽心急如焚地站起來,繞到她這邊,關切地問,「出了什麼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有煩心事?」
有人呵護的痛楚向來更疼。
阮夏本來只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傷感,被他這麼一問,心底莫名更酸,索性一頭紮在他的肩膀上,漾開哭腔。
夏程陽僵了一下,悵然地嘆口氣,用手輕輕拍著她的背,「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舒服了。」
他不再追問原因,他知道,此刻她又把他當成了「外人」。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那麼多的感同身受,他能體會她的快樂,卻無法讀懂她的悲傷。
他能做的,就是借出肩膀,讓她舒舒服服地哭出來。
阮夏半天才止住了哭泣,抹眼淚擦鼻涕,整理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像是沒事人一樣說,「我要吃披薩和烤翅。」
夏程陽苦笑著點頭,「就這兩樣?」
阮夏點點頭。
「服務員……」夏程陽揚起手。
吃過飯,夏程陽打車送她回宿舍,掛口不提那場突如其來的哭泣。
到了宿舍門口,他揉了揉她的頭髮,「回去洗個澡,早點睡。
阮夏應好,跟他說再見。
夏程陽睨了眼她仍舊紅著的眼眶,到底還是放不下心地交待,「這幾天我都在蓉城,就住在你們學校附近,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阮夏抬頭看向欲言又止的他,扯出一抹笑,「我沒事的。」
有些情緒,放縱過一次就夠了,她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望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夏程陽苦澀地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