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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完年不久,樹上剛冒出新芽,春風還帶著一絲絲寒意,鞏清義在書房卻是溫暖如春,一個黑黑的炭盆裡全是燒得火紅的炭,卻在屋角擱著。這些炭是莫婉平時燒柴時自己灌的,只要把燒得通紅的木塊裝進破罈子裡,然後用一個石塊壓上,等紅炭熄了,就是一塊炭了。鎮上的人都不是有錢的人家,不像城裡的大戶燒著炭,冬日裡是全家圍在燒得旺旺的火堆旁的,可是對於鞏清義這樣的讀書人來說,坐在火灰不斷地火堆旁實在不適合,莫婉便用了這個辦法,還得了鞏清義好一頓誇獎。
夜深了,莫婉已經梳洗完畢,進了書房,見鞏清義仍在那油燈下,便上前道:“爹爹,天晚了,明兒再讀吧。”
鞏清義抬頭,莫婉卻見他手裡握著一枚玉佩,瑩白的玉佩在鞏清義清瘦的手裡顯得溫潤無比。
“什麼時辰了?”鞏清義扭了扭僵直的身子道。
“已經子時了,陳大叔都起床磨豆子了。”嘴上這樣答著,眼睛卻是看著鞏清義手裡的玉佩,在這裡呆了兩年,鞏家的情況莫婉還是知道一些的,雖然不愁溫飽,可是要有這樣一塊玉佩,確實有點困難,或許,是鞏清義為了這次趕考把家底都拿了出來?
鞏清義見莫婉看著自己手裡的玉佩,又見她臉上的表情變幻莫名,最後澀澀一笑,“大妞自然不認得這玉佩,可是這玉佩卻是大妞的。”
莫婉驚奇,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的?”
手一翻,玉佩靜靜地躺在鞏清義的手裡,在油燈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普通。
“只是你孃的遺物。”鞏清義淡淡地說道,聲音卻是有微微的顫抖。
莫婉沒有注意鞏清義的反常,只盯著那塊玉佩看,心裡卻是轉了千百念,電視裡狗血的戲碼在自己身上上演了?難道這還是自己認祖歸宗的信物?
正在沉思之際,鞏清義一把抓住莫婉瘦小的手腕,把玉佩塞在她手裡,“這玉佩本是你親孃隨身攜帶的,叮囑我等你長大了給你的。”
“那為什麼現在…”莫婉觸到那帶著體溫的玉佩,卻像是摸著一塊光滑的石頭一般,聽得鞏清義的話,心裡便覺得奇怪。
鞏清義苦笑了一聲,“爹爹這次是要出遠門了,帶在身邊有頗多不便,若是不小心遺失了,對不起你娘也對不起你。另外,柳氏那邊你也是知道的。”
莫婉用手摸了摸那玉佩,只覺得上面花紋繁複,再仔細一摸,好像有什麼字一般,不由得拿起玉佩仔細來瞧。
鞏清義挑了挑燈芯,讓燈亮一些,好讓莫婉看得清楚一些,“那上面是個‘莫’字,你娘說是你的姓。”
莫?!莫婉一驚,難道這是天意?
“那…我娘有沒有給我取名?”莫婉緊張地看著鞏清義。
鞏清義嘆了口氣,“沒有,看你孃親的樣子,像是要給你取個好名。我怕你們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不好給你取名。”大戶人家對孩子的姓名權比較重視,只有孩子的父親和祖父才有取名權,連孩子的母親也很少發表意見,一般孩子的母親就會給孩子取個小名在私下相處的時候叫。
莫婉緊了緊手裡的玉佩,玉佩已經沒有了鞏清義的體溫,卻也沒有寒涼之意,這就是牽著自己和另一段故事的線索嗎?莫婉彎了彎嘴角,“爹爹可知這玉佩對於孃親的意義?”
鞏清義一愣,又悟到這是女兒在詢問自己,忙道:“這玉佩是你母親的貼身之物,也沒聽見過說是誰所贈,但從你孃親對這玉佩的珍視程度來看,定然意義非常。”
是意義非常,鞏清義心裡不由得抽了抽,這塊玉佩被那女子戴在脖子上,哪怕是睡覺的時候也是細心地放在枕頭下仔細壓好,那個時侯自己就猜是不是孩子的父親送的,想到孩子的父親,那個時候的自己就會心裡酸酸的,後來才知道,那是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