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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已過零點,何漫漫依然沒有醒來,沈譽君好說歹說勸走了陸青山,並再三保證何漫漫醒來後,他會第一時間發資訊告知陸青山。
何漫漫一直在做夢。
夢境中是15歲之前的生活,姐姐永遠知書達理,溫柔似水,只要姐姐在家,家裡時常都有琴音繞樑。
她偶爾會調皮搗蛋,故意搞破壞,打擾姐姐彈琴,只為讓姐姐陪她一起玩,每次姐姐都對她無可奈何,只能好言好語的哄她。
從下午到現在,他們都沒有吃東西,擔心何漫漫醒來會餓,沈譽君發資訊讓保姆煮點海鮮粥送來。
病房裡只有他們兩人,安靜地落針可聞。
保持一個姿勢太久,君肢體發麻,沈譽君準備起身活動一下四肢,起身的瞬間,椅子發出“吱”的聲音,吵醒睡夢中的何漫漫。
美夢中止,她下意識地蹙眉,眼睛緩緩睜開一條縫,刺目的光線令她有點恍惚,分不清虛幻與現實。
看清眼前的人,她從昏昏沉沉的意識中醒來。
見她醒來,沈譽君復又坐下,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臉上的疲倦一掃而空,露出溫和地笑意。
“漫漫,我在”
在他握住她手的瞬間,何漫漫沒有出聲,緊閉眼睛,眼角滑落兩行清淚。
原來真的只是夢,姐姐再也回不來了,是真的回不來了。
想到姐姐經歷過的絕望與侮辱,心痛如絞的感覺無以復加。
沈譽君不知該如何安慰,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語氣溫柔無比:“漫漫,我會一直陪著你。”
她抿了抿唇,睜開眼睛環顧左右,試著從病床上坐起身,雙手本能地支撐在身側。
沈譽君眉頭緊鎖,及時按住她的胳膊:“別亂動,是想喝水還是去洗手間?”
他抬頭看了一下吊瓶,表情分外嚴肅。
何漫漫心如死灰,一聲不響地搖搖頭。
本以為最痛苦的時刻是認屍和下葬,哪知痛苦也會積水成淵。
她想歇斯底里地哭喊,奈何嗓子早已嘶啞,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司機敲門將海鮮粥送進病房,放在床頭櫃上又出去了。
“我扶你起來喝點粥好不好?”沈譽君輕撫她的臉頰,“不管怎麼樣,都要先照顧好身體。”
何漫漫沒有表態。
沈譽君扶她坐起來,一舉一動皆是耐心和溫柔。
還將枕頭豎起來墊在她身後。
又轉身去拎保溫盒。
何漫漫突然掀開被子衝下床,光腳踩在地上,不管不顧的就要往外跑。
沈譽君聽到身後的動靜,拎著保溫桶詫異地轉身,一手抓住她的胳膊,語氣急切地安撫:“漫漫,你不要激動,你想做什麼告訴我好不好?”
腳下傳來蝕骨的寒意,何漫漫頭髮亂蓬蓬的,雙目赤紅,憤怒不已。
她試圖掙脫束縛,沙啞地嗓音透著絕望和仇恨:“我要去問陸青山,他為什麼那麼狠心,他口口聲聲說愛我姐姐,為什麼不陪她去死!”
“漫漫,”沈譽君放下保溫桶,緊緊抱住渾身顫慄的她,耐心十足地哄她:“你先聽我說,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你現在身體還沒有恢復,先冷靜下來好不好?”
何漫漫伸手去推他,奈何沈譽君把她箍得太緊,情急之下,她發瘋似的捶打他。
崩潰地嘶喊:“你放開我,我不能就這樣放過他,不能!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如果不是陸青山害死姐姐,此刻她們姐妹已然團聚,她們可以過安安穩穩的日子,沒事出去旅旅遊,風雨同舟,相親相愛。
直到七老八十變成老太太,享受子孫繞膝的天倫之樂,一起坐在小院裡追憶往昔,閒話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