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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是什麼都沒說。她站在那張望了數秒，然而這裡不是梅城的季家，也不是旅館，沒茶，沒有水果點心，甚至連熱水都沒有，她拿不出任何東西招待明芝，只能把椅子轉嚮明芝，&ldo;坐吧。&rdo;
明芝沒聽見似的，伸手去掀沈鳳書身上的被子。初芝一愣，阻攔道，&ldo;幹嗎？&rdo;
&ldo;傷在哪？&rdo;明芝見她情急便停手不動。
初芝替沈鳳書收緊被角，&ldo;大的傷口有兩處，一處在腿上，彈片已經取出。還有一處在腹部，醫生不敢動，怕大出血，現在什麼都缺。&rdo;日本人連糧食都卡，安全區二十來萬難民就是二十來萬張嘴，每天兩頓薄粥裹腹，委員會的成員們也是這樣。吳生想辦法給沈鳳書弄了點奶粉，偶爾有碗肉湯。
明芝皺眉，&ldo;拖著不是事，或生或死總要有個痛快。&rdo;話剛說完，初芝凌厲地瞪過來，她坦然回視。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還是初芝先收回目光，自顧自在床邊找了個位置坐下，垂頭不語，也不搭理明芝。
明芝看了看椅子，並沒坐，反而走到徐仲九那邊，像他那樣靠牆半坐半躺合目而睡。冷不防徐仲九把她扯了過去，分出半幅被子蓋在她身上，更伸出胳膊讓她枕著。明芝抬眼看他，他對她笑了笑，微微用點力把她摟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聲道，&ldo;快睡。&rdo;
明芝臉貼在他胸口，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倒是真的困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依稀初芝進出過兩次，有水聲，也有一點食物的香味。徐仲九和明芝昨晚分吃了一小卷餅乾，聞到水米的味道，兩人先後醒了。但誰也沒動，徐仲九仍摟著明芝，而明芝也抱住了他的腰。
第一百一十七章
明芝偏瘦，可抱在懷裡就能感受到她年輕身體的活力。徐仲九把下巴抵在她頭頂，心猿意馬，但仍有理智：她還沒原諒他，所以……
&ldo;別傻。&rdo;
初芝去了外頭，此時一室黑暗，徐仲九在明芝耳邊低語。他隱隱約約猜到她的打算，可覺得不值，成事要看時勢，現下明擺日本人占上風，為今之計無非是撤，等實力變強再捲土重來。沈鳳書對她和他都不錯，但不是他倆不救他，而是不好救，難道為救他要賠上他倆？徐仲九寧可將來替沈鳳書報仇，也不願意一起送命。
她沉默著，正在徐仲九以為她已經想通，她問，&ldo;你這邊有什麼人可以用？&rdo;
徐仲九堅決地一搖頭。
明芝沒有再說話。
&ldo;不會有事。&rdo;他安慰她，自己也知道言語中的空洞無力。缺醫少藥，沈鳳書在緩慢地死去。他猶豫著，&ldo;有兩個人，但不知道行不行，受訓才半年的學員，會戰前剛調撥過來。&rdo;明芝明白他的意思，要是好用，他也不至於請她出馬。
&ldo;想怎麼做？&rdo;
明芝想了想，搖頭，她需要摸清南京的情況再做決定，倉促行事還不如不動手。
徐仲九一下又一下，用下巴輕輕摩挲她的頭頂，她的短髮劃過他的臉，有些癢。好半天他自言自語，&ldo;他比我重要？&rdo;回程並不安全，從南京到上海，一路潰兵無數，他要防的不止鬼子，戰火之下洋人的面子早沒從前值錢。有明芝在，他倆可以並肩作戰。
可他也能感覺到她的憤怒，她來救季家大小，他們卻死得只剩一個初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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