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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補文學掌故。”
“前朝大儒夏侯勝曾言,士人病在不明經術,經術若能精通,獲取青紫印綬,如俯身拾地上草芥那般簡單,諸生勉之。”
這一席話讓眾人很激動,學而優則仕,天經地義,在場的弟子和他們背後的家族各顯神通爭奪名額,自是為了讓子弟有個好的仕進,這關係到一族未來。
接下來是兩位大夫隨意挑人起來問答,都是走個過場,只有太差勁的才會在這一輪被刷掉。劉龔知道若桓譚這廝來問,肯定會問些偏門的學問刁難人,索性包攬了這活,讓桓譚落得輕鬆。
可就算最簡單的問題,第五倫也答不上來。
他穿越後不但得了嗜睡症,一天要睡上五六個時辰,記憶也殘缺得厲害,頂多能將親戚認全。至於所學的孝經、論語乃至更復雜的章句訓詁,早忘得一乾二淨。
被老師點名起來卻一個字蹦不出來,無疑是很難堪的,辦法只有一個……
只要我放棄速度夠快,尷尬就追不上我!
輪到第五倫時,他不等劉龔發問,便先朝二人長作揖。
“後學小子第五倫,拜見兩位大夫,我有一事,還望大夫允許。”
桓譚抬起眼皮,劉龔也看向第五倫,卻聽這面相不錯的少年肅然道:“我願將自己的太學名額,讓出來!”
這學,我不上了!
……
“啊?”
官學內其他人愕然,都回頭看向第五倫,桓譚則用便扇點著第五倫道:“孺子,你莫非是怕答不出劉大夫之問,故而退縮?”
瞎說什麼大實話?第五倫心裡有點慌,面上卻只淡淡一笑,旁人只當他少年老成,對桓譚的“玩笑”毫不在意。
自然有人替第五倫打圓場,與第五氏有故舊關係的長平縣宰出面道:“敢告於掌樂大夫,此子敏而好學,識文數千字,孝經論語都得了甲等,頗受鄉里讚譽。”
桓譚看著第五倫的裝扮:“旁人皆高冠儒衣,唯獨你這孺子身著勁裝便服,是為織工省布料?總不能是家中窮困,去不了京師罷?”
這自然是說笑,長達數年的脫產學習,還要去物價奇貴的京師,普通人根本承受不起,但能坐在這的,怎會有中人之家?
第五倫也不卑不亢,回應道:“掌樂大夫不也粗麻衣冠小冠,卻認為我服飾不正,這難道是隻許大夫放火,不許小民點燈?”
這話成功將桓譚逗笑了,總結得好啊,這世道可不就是如此麼?
“君山!”
劉龔制止了桓譚的沒個正形,皺眉問第五倫:“孺子,能入太學殊為不易,多少人求都求不來,你為何不願去?”
第五倫就等這句話,拱手道:“非不願耳,只是每年太學有千餘人入學,每個郡數人至數十人不等,列尉郡不多不少,正好十人,每縣分到一個名額。”
“我在長平縣官學得了甲等第一,而排名第二的,正是同宗兄弟第八矯。我與他有竹馬之誼,素來相善。”
桓譚和劉龔都是博學之輩,也不奇怪為什麼姓第八的和姓第五的是親戚,只因他們原本是一家,兩百年前都姓田,乃是楚漢之際齊王田廣之後。
漢朝建立後,為了強幹弱枝,劉邦將諸田從齊地遷徙到陵邑居住。按照遷徙順序,產生了從第一到第八8個姓氏,但祭祖仍是在一塊,且相互間不通婚。
然而除了這點外,第五倫全在扯謊,他和第八矯只是泛泛之交,根本不是朋友。
“宗兄年歲長我,勤勉好學,寒來暑往從未缺席,學問素來優異,只是考校時因病失常,屈居第二,實在可惜。”
第五倫滿臉慚愧:“作為朋友,乘他有疾時奪了第一,是為不義;身為族弟,卻擠佔了兄長的名額,是為不悌。不義不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