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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虞忽然覺得三日太漫長了, 她迫不及待地見到父親。等父親回京了,她親自下廚做些吃食讓父親嘗嘗,還有那幅她在他書房裡順手拿的那幅字,得告訴父親他被畫商誆了,那是贗品……
&ldo;蟬衣,父親送我的那幅字呢?&rdo;蘇虞笑問。
蟬衣支吾了下,答道:&ldo;在書房呢,回府那日把裝著字畫的箱籠搬去書房了。&rdo;
蘇虞臉上笑意微斂。
管家在一旁訕笑著搭腔:&ldo;這幾日書房王爺一直不讓下人們進,還得麻煩王妃您自個兒走一趟了。&rdo;
蘇虞垂眸,半晌道:&ldo;也不急著這會兒子。&rdo;
是夜,蘇虞輾轉反側,久未能眠。滿腔思緒好似破了個口子,風呼嘯著往裡灌,光盈盈地往裡灑,把心思吹得飄起來,輕盈又敞亮。
父親要平安歸來了,兄長做官做得意氣風發,蘇家仍舊是京城裡舉足輕重的權貴之家,前世那些慘劇終成過去。
……父親兄長皆安好,她便能少些負罪感,去原諒秦汜。
待父親回來了,她親手給他們翁婿二人做糕點吃,明兒便去膳房練練手跟廚子學幾招,免得到時候又被嫌棄。
蘇虞思及此心潮起伏,輾轉反側至天明才昏昏沉沉睡去。
翌日,天際將將泛白之時,自承天門上鐘鼓聲迭起,坊市次第大開,巍峨皇城漸漸甦醒,文武百官自朱雀門魚貫而入。
宣政殿內,各色官袍的官員手裡舉著牙牌,次第列隊而站。
時辰剛至,耳邊響起宦官尖細的嗓音:&ldo;陛下駕到‐‐&rdo;
眾官員心下皆是一驚,抬眼一看,便見一身龍袍的嘉元帝步調平緩地走上金鑾座,搭著宦官的手緩緩坐下。其眉宇間病氣不散,仍端的是一派威嚴。
眾人心中皆明瞭:昨日便是安王監國的最後一日了。
嘉元帝眸色冷淡,靜靜聽完臣子們的上奏後,言簡意賅地吩咐了幾句,便退了朝。
百官散去,嘉元帝也出了宣政殿。剛走幾步,他便一陣眩暈,旋即猛地攥住身旁內侍的手,借力勉強站穩。
那宦官被攥得手腕生疼,大氣不敢出,惶惶出聲:&ldo;……陛下?&rdo;
嘉元帝凝神,長出一口氣,緩緩道:&ldo;召晉王入宮。&rdo;
秦汜今日並未上朝。
他本就是一閒官,且眼下安王監國,上朝都只是走一個形勢,他便偷了一日閒。他&ldo;醉心風花雪月,無心政事&rdo;的名聲在外,倒也無人指摘。
他一早起來,聽聞昨兒個蘇虞想要書房裡的那幅字,沉吟半晌將之拿了往內室去,卻被告知她還未起身。
秦汜隔著紗帳遙遙地看了她一眼,忍著往前走的衝動,將那幅字擱在案几上,便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不料他剛出門,便聽聞今日上朝的乃是嘉元帝,緊接著便是嘉元帝召他入宮的口諭下達王府。
嘉元帝極少召他,又掐在眼下這時候,委實古怪。
秦汜回頭往內室瞧了一眼,轉而便跟著傳口諭的內侍進了宮。
他一路上沉思良久,仍舊琢磨不出嘉元帝此番召他入宮的意圖。本以為內侍會領著他進御書房,未料卻是蓬萊殿。進殿時,嘉元帝正在用藥,滿殿的苦藥味撲面而來。
秦汜心中萬般思緒,面上卻分毫不顯,他走上前,俯身下拜:&ldo;兒臣有錯,請父皇責罰。&rdo;
嘉元帝擱下藥盞,淡淡道:&ldo;朕還未開口,急著認什麼錯。&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