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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嚶聲開口:“夫人和小侯爺即將行刑,臣妾睡不著。”
聽聞此言,天授帝並未多做解釋,只道:“朕還以為,你是在為‘替身’之事生氣。”
“臣妾認了。”淡心再次搖頭,慼慼回道。
只這四個字,驟然令帝王的心思沉到深淵:“你給朕判了死刑?”
“聖上說笑了,是您給‘別人’判了死刑。”這個“別人”,指的是出岫和沈予,也是指淡心自己。想到此處,她又落下兩滴眼淚,卻不願讓天授帝瞧見,螓首往臂彎裡埋了進去。
天授帝原本就是百感交集,此刻見淡心拒人於千里之外,心裡更是滋味莫辨。他猜到她必定心裡難受,但未曾料到,如此狀態竟比他猜測得更為嚴重。
他寧願淡心哭鬧,就像幾個時辰前那樣,而不是不吃不喝不睡,將她自己的心扉再次緊閉。他好不容易才開啟了那扇心門,又如何能輕易放棄?
細想了半晌說辭,帝王才再次開口:“今日你多慮了,我從未說過你是替身,我發怒也不是因為子涵的孩子。”
淡心仍舊伏在妝臺上,沒有半分動靜。
天授帝見狀,只得繼續說下去:“我向來睡眠極淺,夜裡不能安神,不是因為子涵失蹤才會如此。”
他頓了頓,見淡心毫無反應,又長嘆一聲:“你知道我有這個毛病,否則也不會去慈恩宮要安神茶,無辜被葉太后設計。”
話到此處,淡心的身子忽然一僵,終於低聲問道:“您都……知道了?”
“你那點小心思還能瞞得過我?”天授帝無聲噙笑,鳳眸變得越發柔和:“你聲稱自己失眠,去問子涵要安神茶,實則是給我準備的。”
聽到此處,淡心鼻尖一酸,憋了一日的委屈終於剋制不住,嚶嚶地啜泣起來。
“我早已說過,你是你,鸞夙是鸞夙。你不該否定自己,也讓我寒心。”天授帝沉斂的聲音再次響起,伴隨著淡心的幽幽泣聲,在這靜謐的宮殿裡徹入彼此心扉。
“鸞夙愛鑽牛角尖,你不一樣,我更喜歡你的性子。”天授帝想勸,可他自己心內也是萬千波瀾,沉吟一瞬,唯有再道:“你先去睡罷,我想想如何安排沈予。”
帝王用了“安排”兩字,而不是“處置”!淡心連忙抹乾淚痕起身,轉而看向天授帝:“您答應免他們一死了?”
“只是想想,而已。”天授帝沒將話說死,抬手為她擦了擦眼淚。那溫熱的指腹帶著薄繭,輕柔地摩挲著淡心的臉頰,如同對待一件珍貴的寶物。
手指隱隱沾了溼意,也讓帝王的心境變得潮溼。他側首看了看宮門外的天色,再道:“快天亮了,不能再耽擱,我先走了。”
這一句話說得極其隱晦,卻給了淡心無限希冀。她連連點頭,唯恐帝王會出語反悔,忙道:“臣妾這就去睡,立刻去睡!”
天授帝見她如此孩子氣,遂無奈地笑了笑,快步出了靈犀宮。
“立即傳誠王到聖書房議事!”天授帝撂下這一句命令,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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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後。
夜色漸褪,天色漸明,熹微晨光透過鐵窗射入牢房之內,喚醒了睡夢中的出岫。
意識清醒的一剎那,她想起了昨夜所發生的一切,頓覺渾身痠軟無力。再一定神,恍然是時候該去法場了。
出岫強撐著從硬榻上起身,這才發現自己衣裙整齊,不過是略有些褶皺。可見昨夜某人親力親為,為她穿戴上了。
“醒了?”沈予俊目裡泛起一絲笑意,且還密佈著血絲,但那目光痴迷無匹。
出岫猛然撞入他雙目之中,頓覺赧然,遂連忙攏過披散的長髮遮住面頰,低聲回道:“嗯。是不是該去法場了?”
她說得極為輕描淡寫